云清觉得一个人的真面目还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可信度比较大,小暴君是有才能的,只是运气不好,恰恰生在了那个时候。
元昭四年有饥荒爆发,云清现在必须为此做准备了,而且关键是,在那之前,他们要派信得过的人去接手饥荒严重的城县。
“好。”
孟绾对云清说的话深信不疑,况且一年一个天,多备些粮食无论如何都没有错。
除开嚣张的柔然,边境时常都有其他小国派商队来通商,卖粮的不少,离家不缺钱,能囤多少囤多少,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水泥的制作方法,把边境这边搞好就行,暂时不要外传,我和陛下在合适的时候会派人过来的。”
云清想了几天,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传播时候,谁也不确保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还是警惕一点好。
“是这个道理。”孟绾道,“我也正想同你们说来着,没想到你抢先了。”
很轻易就在这件事情达成一致,孟绾又给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路上需要注意的事情,才赶紧催促着他们回房了。
次日云清就待在府里没出去了,她给谢让上了半日的课,就让他回去了,至于谢让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去了,她也没有过问。
君臣之间要保持合适的距离感,云清在私事上过问,未免就有点控制欲过强的意思了。
所以当启程回京那日,在马车上谢让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时,云清一时之间愣住了。
那是一只瓶子,瓶身用五颜六色的碎玻璃一点点黏合而成,棱角被磨平,看上去意外精致,窗外明亮的日光照进马车,穿射而过,映照出漂亮的光彩。
云清哑然:“这……”
“太傅遗憾不能在走之前见到玻璃成品,我便用碎片拼成了这只瓶子,送给太傅。”
少年将瓶子捧在手心,眼底盈着满满笑意,想要讨人欢心,行事又相当谨慎,就跟着摇尾的狗崽似的,悄悄试探。
云清的唇颤了下,在那瞬间抛弃了以前对于小暴君的所有偏见,伸手接过瓶子,低声道:“谢谢祈安,我很喜欢。”
此刻的少年还并不是被史书抨击的暴君,云清分明早就发现了,却还是叫他小暴君,到底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历史,还是单纯对他有偏见,都说不清。
但很多事情,只需要一点好就能完全消弭了。
云清心想——
【以后我就对他更好一点吧。】
可是,太傅分明已经对他很好了呀。
谢让很高兴自己送出的礼物也能得到喜欢,经历的谩骂侮辱多了,他能一点点卸下心防都是万般纠结下的选择。
他笑着点头:“太傅喜欢就好。”
这东西脆弱,云清捧在手中左右也不得劲,幸好谢让为了好好保存,本来就拿了盒子,里面垫上柔软的棉布,正好能将玻璃瓶保护起来。
【等回了京城,我一定要把这只瓶子摆在书房,天天看!】
谢让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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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程远比想象中更顺利。
大概是那两方正忙着对峙,没有搭理他们,一次刺杀都再也没有遇到过,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京城脚底下。
并且在此之前,云清得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