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是因为她来过,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谢让在行宫时,就是住在此处,而她曾经是住在偏殿的。
云清坐起来,刚想回顾四周的时候,在外候着的人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顺风指挥内侍送了用于洗漱的东西,又拿了套换洗衣物。
顺风也没敢上前,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道:“陛下晨起去练剑了,离大人若是想去,洗漱完后叫奴才就行。”
“嗯。”
云清和谢让的习惯都是一样的,除非必要,他们不会让旁人来服侍自己,云清受现代的影响因素更多,谢让可能则是源于对身边的人没那么多信任,凡事靠自己。
谢让在那里跑不了,她洗漱完后,又慢慢吃了早饭,没等出去,他已经练完剑回来了。
文成武就,在帝王身上都尤其重要,谢让从不懈怠练功的事情,他知道要有足够的本钱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太傅!”
在行宫规矩就没有那么多,谢让不用时时刻刻都着龙袍,换上了一身常服,整体是玄色,衣领袖口都有暗纹,细看同样是华贵非凡的,外面热起来了,他刚刚练完剑,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看过来的眸光却是毫不掩饰的亮色。
顺风给他递上帕子,然后就有眼色地回退了周围的内侍,自己也紧跟着出去了。
这二位相处,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过来坐。”云清眯了下眸,待他靠近,想朝自己蹭过来的时候,她才慢条斯理开口,“昨晚做什么了?怎么他们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
谢让一本正经:“没有发生什么。”
云清:“是吗?”
谢让:“是。”
他看上去挺理直气壮的,至少不像是干了什么坏事的样子,云清想着之后再说,先让他将早饭吃了。
谢让倒也不嫌弃,这个年龄正是食量大的时候,云清剩下的早饭他很快就都解决完了,一点儿不浪费粮食。
许多朝廷重臣也跟着来了行宫,这地方凉爽,下午处理公务终于不再心烦气躁,云清和宋丘平谈完了国子监的事情,注意到对方看她的眼神一直闪闪躲躲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清有了点预感:“宋大人,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呃……”宋丘平简直纠结死了,不说出来又觉得堵得慌,他悄声问,“离大人,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陛下把你抱进宫殿的事情啊?”
他们是后半夜的时候才到达行宫的,当时所有的马车都停了下来,虽然大家下车的时候视线都不太清晰,但还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少年帝王将云清抱下车的事情,他的手稳稳当当的,就像是抱着整个江山那样稳当。
大家都下意识想要说师生情深,然而面面相觑,谁又都说不出来。
他们中有不少过来人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幅场景的氛围很怪异,真的还能用纯洁的师生情来解释吗?
云清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