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一轮圆月映在江水中,一个青年骑着马在江边断桥旁,正看着对面的村民拖家带口的泅渡过河。
青年背着一把青色长剑,身着道袍。
正是准备回山的张甲巳,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成泰、成安方向行走,准备看看沿路风景。
按照地图,这里应该有座木桥可以通行,到了江边,河水将他拦在了这里。
等了一会发现村民开始在对面聚集。
这些村民人数不少,向后看去影影绰绰,如同长蛇蜿蜒。
张甲巳从马背上下来,将长剑挂到马背上,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已经渡河的村民。
“大哥,你们怎么半夜在渡河?”
那大哥从河里爬出来正瘫坐在地上,他刚才背着他的婆娘过的河水,现在正等后面的同行人,听见声音抬头看张甲巳长得面善,苦笑着:“我们这是在逃难啊。”
“逃难,现在这个世道已经这么乱,我看你们人不少,官府不管吗?”
男子咬着牙,眸色微冷:“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那官府推波助澜,也怪我们先祖识人不明,养虎为患。”
张甲巳眉头一皱:“大哥你仔细说说,如果情况属实,我龙虎山天师府门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男人听到龙虎山有些耳熟,旁边那女人掐了他一把,笑着说:“道长莫怪,我家男人见识少,龙虎山是咱们剑西道的大门派,要是您愿意给我们做主,那说不定有转机。”
“有个屁用,”男人听到门派两个字脸色更加悲伤,“之前有个门派的弟子为我们说了句公道话,现在被当作盗匪挂在村口。”
啊!
张甲巳眼中闪过凶光:“这里的官府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你们仔细说说。”
女人见他丈夫已经没了锐气,只想逃跑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缓缓说道:“这件事还得说到我们村的长辈,大概八十年前,有一批从中庭逃难过来的人到了我们巴村,我们先祖好心收留了他们,给他们分了块地让他们生活,可是他们迟迟不愿意融入这个村,一直独立在外,当时先祖们也没有在意,谁知道这就是灾难的开始。”
张甲巳听了以后,有些惊讶:“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苦笑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个旗子,上面是个‘巴’字:“我们这个村都姓巴,因此叫做巴村,自从那批人来了以后不断生孩子扩地盘,在我们原来的土地上建立了三体村。”
“官府不管吗?”
“管?”女人冷笑,“他们能成功建村多亏了官府那几位老爷的帮忙。”
女人继续说:“这些人姓上官,和中庭里那位大司空,也是现在的侯爷,上官桀一样,姓上官。”
“就算这样,你们没有人反抗吗?”
男人听到这脸色狰狞,怒道:“我们现在逃难都是因为这些人。他们如果不反抗我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现在全完了。”
啪!
刚才从河里爬出来的一个中年人听到这个男人的发言,踉跄着跑了过来,狠狠的给了这个男人一巴掌,男人低下头默默的没有说话。
那个中年男人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长见笑了,我儿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