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福全突然急了,扑跪在华珍脚下,神色崩溃望着她,大声道,“慧妹妹,你相信我,我当时是一时失手…我怎么舍得伤害你?见你流了那么多血,我也好后悔!”
他说着,又将脸转向了噶尔丹,如野兽般疯狂嘶喊,“是他骗了我!他说有办法能救你,我信了他,将你的尸身从殡宫偷了出来!果然,他救活了你,却卑鄙地霸占了你!这些年来,他还不断威胁我,要我做他的内应!乌兰布通一战,我本可以逼他交出你,但他却给皇上去了蜡丸密信,将你尚在人世的事,告诉了皇上!”
“慧妹妹
,你知道么,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他的好侄子策旺阿拉布坦,在皇上的支持下,趁他与清军大战之时,在准噶尔发动了叛乱,控制了天山准噶尔的领地,他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于是他又打起了策反喀尔喀蒙古的主意,打算以喀尔喀东部为基地,与大清展开持久拉锯战,一边消耗大清的力量,一边寻机回兵解决内乱!所以,他便一定不能让皇上与喀尔喀蒙古会盟成功,最终,他竟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住口!”
福全刚说到关键之处,噶尔丹却蓦然挥手,顿时便有蒙古壮汉上前,重新将福全反绑了双手,正要往他嘴里塞上布巾,却听得华珍清冷喊了一声,“让他说完!”
她冷冷地望向噶尔丹,声音似极为倦怠,“大汗,你是想一辈子瞒着我吗?”
噶尔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急得几乎要指天发誓,“珍儿,你要信我……”
华珍打断他的话,声音冰冷,“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么多年来,我被蒙在鼓里太多,这滋味,我受够了!‘
噶尔丹面红耳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终究命手下退开了!
穆邪始终冷眼旁观,嘴角,甚至不动声色的露出了一丝喜意。
福全则趁机加快了语调,声音越说越是激烈,“慧妹妹,当初乌兰布通一战,他是故意命人告诉你,驼城坚持不了几天了,清军日夜不停强攻,誓要置他于死地!他知道,你一向心软,一定会为他解围!果然,你甘冒奇险,一人挡在阵前,让他有机会逃出了驼城!而皇上也如他所料的,在收到密信后,赶到了乌兰布通,将你带回了京城!”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利用你来破坏皇上的声誉,破坏整个会盟!谁知,到了最后,慧妹妹,你竟还是站在了皇上那边!他眼见一计不成,便生二计!他装作一副情深的样子,为了带你离开而踏足险地,其实,他是计划要再利用你来威胁皇上…明年开春,皇上若敢亲临多伦诺尔举行会盟典礼,他便会用你全部的血作为贺礼!”
华珍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闭去了几欲夺眶的眼泪,再睁开眼,只短短一瞬,却漫长如一生。她清楚看见,噶尔丹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眼血红发亮,听到他说,“珍儿,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我怎么舍得用你的血做贺礼?你别听他的,他在挑拨离间!当年,便是他唆使权臣鳌拜接近你阿玛,诱你阿玛成为同谋,他明明知道,康
熙早已部署,誓除鳌拜,却还将你阿玛往死路上推!他这样的人,你能相信吗?”
“噶尔丹,你这狗贼!当年这主意,明明是你出的!是你说的,只有这样,慧妹妹才会一辈子都恨皇上!”
“我真后悔,当年怎会信了你这狗贼!”
福全怒火冲天,身形猛地向前冲,狠狠撞向了噶尔丹!
噶尔丹没有料到,福全被反绑了双手,竟还有能力袭击,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撞得连连后退!
四周的蒙古壮汉忙强行将福全掼在地上,立时,有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随即便是福全凄厉的惨叫!
那些蒙古壮汉竟生生将他双臂折断,令他痛得再不能开口说话!
噶尔丹却仍不解气,眼中凶光毕露,提了刀走近福全,那寒光森森的刀刃,瞬间抵在了他的颈上,只需一用力,便是血溅当场!
“大汗!”
穆邪终于不再镇定,惊呼出声,“大汗息怒,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待拿到密旨,大汗再将他千刀万剐不迟!”
噶尔丹眼中杀意不减,但拿刀的手却缓缓垂下。
穆邪立刻向那些蒙古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忙不迭将福全拖回了马车上!
华珍望向噶尔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暂且不去想那些狰狞丑陋的真相,压下了所有的情绪,至袖中取出事先写好的降表,眼中隐隐有泪,一字一句道,“大汗,听我一句劝,别再打下去了,就此作罢,还草原一个安宁,也还你自己一个安宁…”
噶尔丹拿过那降表一看,呆怔过后,突然间变脸,目光狂乱而暴躁,奋力抓过她的手腕,怒不可抑道,“你肯出来见我,就是为了替康熙劝降?说什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全是骗人的鬼话!你已经变了心,根本就不会跟我走!现在,你听了福全挑拨离间的话,就更不会跟我走了!”
华珍眸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