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娘眼睫眨了眨,笑得温婉可人且不动声色:“不能吧,妾身一直都是这样,玉清你该是看岔了。”
黎锐卿却坚定摇头:“我记得你以前低头看我时,还能隐约看到第二层下巴的雏形,现在它已经不见了,闻筠,你只剩下一个下巴了。”
苏满娘:……
她动了动嘴角,突然感觉自己无言以对。
黎锐卿却还在那里径自道:“所以你肯定是瘦了,怪不得为夫最近都感觉你手上的福窝窝浅了许多。可是为何?自从你嫁过来,也没太多烦恼,吃得也不算差,为何会瘦?!”
黎锐卿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苏满娘的手,上下里外反复摩挲,眼带焦灼。
苏满娘不动声色深呼吸一口气,缓声道:“与黎府无关,妾身在府上呆得很好。只是今年夏季太热,有些苦夏,等过阵子天气凉快些就会好了。”
黎锐卿抬眼看她,轻嗤:“你骗我!成天身上凉得像是块冰一样,岳父和几个小舅子都说,苏家全家只有你夏天过得最舒服,整个夏季身上都很少出汗,就这样你会苦夏?!换个理由再来。”
苏满娘:……
她有些羞涩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温婉补充:“可能最近操劳太过,有些累着了,是妾身的不是。”
不仅要正常服侍,还要非正常辅助服侍,想想也是累到不行。
黎锐卿继续嗤笑:“你一个爬五指山从山脚爬到山顶,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女壮士,告诉我几场床事就累坏了,你说我会信?!这个理由不行,再来。”
苏满娘:……
她深深地看了黎锐卿一会儿,半晌有些丧气地坐在床边,轻语:“妾身,只是有些想家了。”
“想家就回去看看,为夫也不是那种不许妻子回娘家的人。”黎锐卿不解。
“可是新嫁妇成天往娘家跑总归不成体统,而且再看也看不到几回,他们明年就要去京城了,”
苏满娘一边低头绞着帕子,一边轻声低语,“原想嫁在辛图城内,这样离娘家也近上一些,但是如果娘家都去京城以后,就隔得有些太远了些,妾身有些舍不得……”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与家人分开过那么长时间。
同在辛图城里还好,只要想见就能随时见到,但是等到明年,就要真的长久分离。
她自来冷情,能够被她接纳的人本来就少到可怜。
现在所有她放在心底的人都将离她远去,只留她一个人在辛图孤零零地守着,就好像是突然被大家遗弃了一般。
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会感觉自己仿若是身处在空旷的街道中央,孤寂无依,前后无靠,整个心空落落的,没有一个可完全交托心事之人。
这种境遇,她只要想想,就焦躁到不行。
黎锐卿眉梢微挑,眼神像是在看稀奇:“原来你竟这般恋家?!”
苏满娘睫羽轻颤,唇瓣轻抿,没有做声。
黎锐卿伸手,将苏满娘的脸别过来,细细打量着她有些伤感的水润眸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手上动作却不自觉放轻,嗤笑:“成天只见你惦念着苏家这个、苏家那个的,怎么没见你惦念惦念我呢。”
苏满娘怔了一下,忙为自己辩解:“妾身自入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说完,她见黎锐卿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又急智地补充,“以后一定会多多惦念。”
黎锐卿看她那副局促的表情,没忍住一乐,起身将唇瓣轻轻压在苏满娘的额上,低头细细观察着她温婉的眉眼:“那可一定要记得。”
见苏满娘乖乖点头,他又低声笑语:“真乖,感觉今日又多喜欢闻筠了一点。”
苏满娘眉眼微弯:“多谢。”
莹润的女子半坐在床沿上,笑意熏然,眉眼温婉,这乍然展露出的笑意仿若春花初绽。
黎锐卿静静地看着她,眉梢舒展,似是轻松,又似更加不满足,甚至有种想要将人扔到床上,开始征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