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山谷里,起初弥散着一声声低吟,婉转似雏莺低泣,应和着山涧清风,后来成了一声又一声发颤的“彦之哥哥”,那份可怜劲,连“哗啦”“哗啦”的河水声都无法将其掩盖。
蒋璇已尽力躲去了远处,那一声声可怜兮兮的“彦之哥哥”,还是断断续续钻入耳里。
少女抱着刀,脚尖烦躁地把草地戳出一个个小洞。
蒋言无语地扫了妹妹一眼,提议道:“要不,你再走远些?”少主没发话让他们走,他们不能擅自离开,只能在近处待命。
“好!”蒋璇立即抬脚就往远去走,可没走几步,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大岩石边的河水里,少女香肩白皙,头发湿漉漉地蜷缩在薛妖怀里,薛妖在用力吻她脖子……
蒋璇臊地赶紧闭眼,随后,耳朵红红地小跑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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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妖的卖力下,赵玉珠体内的情毒终于渐渐驱散,最后筋疲力尽地倒在薛妖怀里陷入了沉睡,次日醒转,身边已没了薛妖的身影。
揉揉眼,赵玉珠发觉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窗帘将火热的阳光挡在外头,马车里视线幽暗。
赵玉珠睡眼惺忪地从木榻上坐起,身上盖着的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至腰间,少女低头一看,是薛妖的黑色披风。
赵玉珠以为他在马车外,下意识地冲着窗口唤了一声“薛妖……”话音刚出口,少女被自己嗓音的沙哑给吓了一跳。
随后,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一幕,昨夜她好似攀附住薛妖,声音发颤地唤了他一夜“彦之哥哥”?
某处的火辣辣提示她,假不了。
赵玉珠红着脸回想,昨夜薛妖用的好像是……手指?原来手指也可以解了她身上的情毒吗?少女羞赧地夹紧了双腿,某处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指的力度。
若换成她的手指,铁定是没有那般雄劲有力的!
“哎呀。”意识到自己居然没脸没皮地,比较他和自己的手指力度,少女羞涩地捂脸。
这时,马车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赵小姐,是您醒了吗?少……薛大人清晨已经启程去前线了。”
赵玉珠吓了一跳,随后飞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探身出了马车,只见一个带刀的女子站在马车下,英气逼人,不知是不是错觉,赵玉珠感觉这个女子对自己有敌意。
就算没敌意,也绝对谈不上友善。
“你是?”赵玉珠怕暴露嗓音的沙哑,特意压低声音问。
蒋璇耳朵尖,还是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随后才拱手道:“在下蒋璇,奉少……薛大人之命,护送赵小姐去前线。”
蒋璇的不情不愿几乎摆在了脸上,她丁点不乐意护送赵玉珠。
赵玉珠审视她半晌,淡笑道:“你我非亲非故,不需劳你大驾护送。”
蒋璇闻言一怔,似乎没料到赵玉珠这般直白。
这时,劳累一夜的赵玉珠,肚子“咕咕咕”地喊起了饿。
蒋璇道:“在下那有干粮,这就给赵小姐拿来。”
“不必了,你的干粮你自己吃,本小姐从不吃别人的东西。”赵玉珠毫不客气地拒绝。
蒋璇面上讪讪,这个赵小姐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赵玉珠懒得与不讨喜之人多费口舌,提起裙摆,跳下马车,径直去了河边,果然昨夜的感觉是对的。
昨夜,她与薛妖泡在水里时,隐隐约约察觉不少鱼儿在她光裸的腿边窜来窜去。
眼下,它们正在河里成群结队地嬉戏呢,满满都是欢快。
“对不住啦,我肚子饿了,现在要……吃掉你们。”
莫名的,刚寻了根树杈探入河水里要插鱼,赵玉珠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潜意识里铭记着昨夜的……触感,除了薛妖给她的,嗯,还有这些游蹿在她和薛妖腿间的鱼儿给的。
美好的回忆,总是不愿轻易去破坏。
顿了顿,赵玉珠果断丢弃树杈,不插鱼了,钻进林子里,预备抓只飞禽或走兽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