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来他们自己曾经地使命,咬了嘴唇看我,不知所措。
我绽起一笑,宽慰她,“这里都是我的人,陛下怎么会知道?”
她们俩知道我的意思。露出笑容,照着我的吩咐将那旗袍和项链都收起来。第三个箱子里放的物品更加古怪,竟是一只风筝,是用丝帛纸画成一只蝴蝶的模样,末端牵了一根红色的丝线,缠在一块雕成树叶状的玉石之上。我拿起那玉石看了良久,入手温软。质地细腻,在烛火下晶莹剔透,是一块上好的玉。这片叶子有五个尖,原来是片枫叶。沧海枫打地哑谜,其实连丫头们都看出来了。她俩为我铺好床。便掩上门退下去。留我一人坐在烛火下。
我明白,沧海枫送来的。是这三年来要送给蝶公主的生辰礼物。前两个,是在她消失的两年中准备的。痴人。虽然她负他而走,他却仍然为她准备了礼物;而第三个礼物,是今年送给我的,名贵的是那块玉石,但意思却明确地很,便是我这个断了线的风筝,从此用红线缠在他的身上,不许再消失。
深情,本该叫人感动,我怅然若失……
一柄青烛快燃尽了,我已不知呆坐了多长时间,我心里回忆的全部是前世里的那些故事,我与韩风之间地事情,从认识到分别,那么多曾经地难割难舍,发誓要一生相守,却换来两世相隔。每次想起来,都让我痛到无以复加,如同卷入一片滔天巨浪,颠沛挣扎,望不到岸。
我知道我爱地人不是沧海枫,可我一次又一次荒唐而固执地将他当作韩风去爱,去填补心里的空白,甚至宁愿他把我当作以前地赵初罗蝶,去承接他地感情……可眼前这些华丽的礼物却在深深刺痛着我地眼睛和心,提醒着我他爱的人不是我,要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如何才能回去,如何才能找到我的风哥哥……我流着泪,回到了以前的命题中,看见自己在沧海帝京的街上跑。跑到车马行外面,对老板说我要租车,我要去断魂谷寻找韩风。却在一回头间看到了他,他站在车马行外面,一身黑色的金边长袍,那般的温柔儒雅,笑得那么甜美,对我说:“蝶儿,你在哪我便在哪里……”
“殿下,殿下!”
我的头在硬物上咯了几下,猛地睁开眼,却看到一大片棕红的木头。慢慢抬起眼睛,天,脖子,肩膀,手脚都麻木了。我昨晚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婆婆站在我身边,手里端着早餐点心,埋怨地说:“这样的大冷天,怎得在这里就睡着了?”
她将早餐放在桌上,将那只风筝和玉收拾进箱子中,一面絮絮叨叨,“这枫殿下送来了什么好东西,搅得你宁愿守着它们睡觉?”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去洗脸,刷牙。我叫做刷子的作坊用硬马鬃为我制了十来把牙刷,虽不如前世里的佳洁士好用,而且每次刷完后都有一股马的味道,但总算有个能刷牙的,完了好好漱漱口,慢慢就习惯了。洗漱完坐在镜子前,吓了一跳,眼睛肿得像是桃子一样,昨晚哭了很久吗?真不中用!伤心过就算了,还留着痕迹,难道要叫人见人笑吗?
动手梳头,婆婆取了珠花递给我,话里有话地说:“今儿不是还要出去买东西么?”
我放下珠花,看着梳得光溜溜的头说:“戴个面纱吧。”
她点点头,待我吃过早餐,取来一方薄薄的浅粉色面纱,镶在一只兔皮软帽上,围了一圈,甚是可爱。我便挑了一套浅粉色的衣裙穿上,外面裹了素白色的斗篷。自从上次在枫山迷路后,我就不穿绣花高跟鞋了,只穿靴子,我在这世是个身边危机四伏的人,以免再有个什么事情,弄得狼狈不堪。
心情有些灰暗,像是阴沉沉的天气。
东西其实不用我买,很多日子以前就定好了的,只是叫茗香和婆婆再去确定一下。我是想出来探探这城里的风向。
等一干事情都办完,茗香将车赶到帝京最大的酒楼鼎香楼门前,我携着婆婆走进去。小二喜气洋洋地迎上来,看我们衣着华丽,便不敢怠慢,而且是女眷,伸手要将我们引上二楼雅间。我却摇摇头,“不,就在这大堂找张桌子吧,热热闹闹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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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枫红如画为君倾 第五十八章 茶楼闲话】………
第二卷枫红如画为君倾第五十八章茶楼闲话
二点头哈腰地在墙角揩了一张桌子,又倒了茶,我们菜。旁边就是几个胡吹海侃的人,茗香蹭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煮花生来撂到桌子上,坐下来跟那些人打招呼。
那几个人看样子是这里经常的茶客,有一些家底,吃着老本,每日靠在茶馆里摆龙门阵唠嗑儿混日子,看到茗香套近乎,剥了他的煮花生放进嘴里,问道:“小兄弟面生,在哪里讨生活的?”
“嗨,永安里车马行的伙计,今儿放假,出来看热闹,听说赵初国的蝶公主和左丞相家的小姐明儿都要过生辰,较着劲儿,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对面一人一拍桌子,得意道:“这你可算问着人了,可不是咋地?”
其他几个人也感兴趣的将头凑过去听,茗香连忙道:“说说,咋的个较劲法儿?我听了好给我那行里的伙计吹牛去!”
“左丞相的大小姐,花了重金将南边最有名的南戏班子请进了府,据说南戏可是陛下最喜欢听的戏呢。这套南戏班子清高的很,平日根本不进京,连宫里请都不愿去,左丞相大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愣是整个给搬到府里去了。”
其他人听的眼睛发直,一人打岔问道:“这么说陛下会去咏府吗?”
“嗨,那咱可不知道,那咏小姐可是他的新儿媳妇呢——”
“怎么可能。陛下万乘之躯,怎么能随便赴一个丞相女儿地生辰宴?就是再想听戏,也的忍着不是?”
“别打岔,接着说。不过据说这边的蝶公主更玄乎,跟五王殿下排演了场歌舞,叫啥子斗兽舞,那歌舞要脱了衣服跳,跟抽风似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些日子,街上纷纷扬扬都在说这个,别说说王公贵族,就是黎民百姓都想亲眼看一看呢!”
我端起茶杯满满喝茶,听他们在那里胡掰,听到这里。差点一口茶水呛出来。这个茗香是怎么传的,怎么说得如此不堪,这叫我的脸往哪搁?
另一个人很是感兴趣地说:“还说呢,那位蝶公主向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他压低声音凑向前去,我也放下茶杯。支楞起耳朵。只听得他说:“那蝶公主没走以前发明的那紧身衣裳。将叉子开到大腿,一走一扭全部露出来。那才叫艳呢!”
“谁说不是呢?要说那衣服可真算得上帝京第一艳。可惜被禁了……”
一伙男人吃吃地笑,无不露出遗憾的表情。我心里直打鼓。虾米?那旗袍是我发明地?赵初罗蝶,究竟是什么人?她真的是这世赵初国的公主吗?
茗香怕我听得不耐,赶快岔过话题,“哎,那知不知道咏小姐的寿筵准备怎么办哪?热闹不热闹?咱能不能去讨几个赏钱?”
那人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就你?你知道咏小姐的寿筵在哪办吗?——在当今四殿下的逐鹿苑,那地方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吗?四殿下治家之严,可是叫人闻风丧胆,他地别院,怕是一只鸟都难飞进去!”
“对,对,四殿下的别院,谁敢去扰了清静。这咏小姐真真好福气,能叫四殿下为她在逐鹿苑摆宴,这种待遇,就是在以前的蝶公主,也不曾享受过呢……”
“嘿,谁知道有没有享受过,他们二人的情份可就难说啦……”
几人又吃吃笑起来,听得我浑身不自在,微微有些头晕。茗香故意弄洒了一碗茶,几人才散开,各自去擦身上的茶水,一面埋怨茗香眼睛长在了后脑勺。茗香一揖,道声告辞。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