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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我生气的样子愉悦了他,他笑呵呵地回答:“是是,我知道你这也是在帮我。不过你不认为,你们两个这样子在众将士面前争吵,确实是很孩子气吗?你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还是再去丑儿那里看一下来的好。”
“我之前就说过,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当我是没用的普通女子!”
“我可是从来不认为你普通。不过,这看病地事情,也是不能耽误的。”说着,也不顾我的意愿,沧海槿当下把我打横抱起来,大步朝丑儿地住所走去。
“死妖男,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不用你抱!”
我在这边和白尚武、沧海槿吵吵闹闹的时候,却是不知道石曼龄那边发生的事情……
石曼龄低头弹了弹落在靴子上的树叶和灰尘,准备绕开那扫地的老人,却突然看见老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那里面精光四射,又哪有半点疯傻的样子?石曼龄心中大奇,赶紧作了个揖,道:“敢问老丈,可是有何见教?”
“将军可是石家后人?”那老人的声音苍老干涩,但却悠远绵长。
石曼龄连忙说:“正是在下,前辈是——”
“石终南那老东西还好吗?”那老人用他那如同枯枝一般地手抚着长胡子,核桃一般干枯的脸笑着问。
“还好!”石曼龄听他叫自己的祖父做老东西,虽也感觉有几分好笑,心下却也是越发奇怪。
“你跟那老东西年轻的时候还真像,你是叫做石曼龄是吗?”
“正是。老丈知道在下?”
扫地老人盯着石曼龄看了半晌然后才又问道:“你是为了追阿烦王才来的吧?他已经朝南去了。”
石曼龄当下大惊,“他可是知道阿酷王战败地消息,这才率兵逃亡?可是应该朝北逃亡,怎么反倒朝南去了?”
“阿烦王是第二个阿酷王——”那老人双手抱着扫帚的帚柄顶端,将整个瘦小地身子撑在扫帚上,摇头晃脑地说:“将军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了?”
石曼龄浑身一震,惊道:“难道他要通过隐山谷偷袭我帝国境内?”
“只怕不仅是偷袭,阿烦王手里还有四个部落。十万大军呢!”
石曼龄感觉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逼上身来,十万的草原雄兵,一旦进入帝国境内,遇上手无寸铁的沧海民众,岂不是砍菜切瓜,如入无人之境,又是一只死亡之师吗?原来胜了阿酷王。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石曼龄当下将长刀紧握在手中,转身就朝城外疾步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问道:“不知前辈是何许高人?”
“我乃石终南当年挚友,你若见到他。就说老汤下个月要来看他,他自然会对你说起——那阿烦王的手下其实已是一群乌合之众,你自可设法,从乱字取之。”
石曼龄愣了一下,马上说:“谢前辈!”
老人干枯地脸上绽起一片笑容。与那只硕大的扫帚融在一起,一两片枯叶飘摇而下,一片萧杀之意。原来已经入秋了。
阿烦王此刻正骑在马上,朝他两个月之前发现的隐山谷进发。此时突然听到阿酷王竟被桦非杀死的消息,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点意料之中的狂喜。不管桦非现在在草原联盟里面听起来多么叫人毛骨悚然,但他还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问题:阿酷王死了,亲近阿酷王的十三个部落部众不死即被俘,自己已然是最有资格地联盟领导人。而现在剩下的人也都多是一些忠于自己的人——当然,阿酷王的二王子冷风扬除外。
此时冷风扬亦带着阿酷王部落的五万部众。跟在阿烦王和其他三个部落地十万人马人后面,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悲哀和愤怒。悲哀的是自己部落的大股军队丧身火海,自己的父汗竟然被奸人害死,此仇不报,难平心头之愤!但另一个让他无比忧惧地是。父汗若在,自己的兄长已死。自己就是最合理的汗位继承人,但父汗一去,这个阿烦王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和部众再留到回到草原地那一天。
必须除掉眼前之人——这是两个人当前共同的想法。可表面上却是同仇敌忾,一片丹心。阿烦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故作悲伤地说:“贤侄,大汗遭此不测,你我必须联起手来,将大汗未竟的事业完成——”他指着前方树木葱茏的地方,“那边的山腰有一条崎岖难行的山谷,却可以直接通往沧海帝国境内,这事脸沧海人自己都不知道,你我只要穿过那里,就是横扫东部大陆,建立奇功的时刻了!”
冷风扬心里暗骂:这个老东西,明明知道有这么一条通道,却竟然缄口不言,害我父汗白白在兆固寨下损失了十万人马,丢了性命!他当下恨得咬牙,可表面却装得佩服之极,“叔父您真是睿智,这不正是上天赐予你的一个建立伟业地机会?”
“哈哈,是我们共同建立!你毕竟是大汗的儿子,大汗的伟业该由你来继承!”阿烦王朗声大笑,心下却精明得很,冷风扬的心思他又岂能看不出来?一个转念之间,杀机已动,便掳了一把他的络腮胡子,笑呵呵地说:“还是请王子先请——”
“什么?”冷风扬有些面色苍白地看着那些葱茏地树木,这里古木参天,里面定是遮天蔽日,莫不是与那南边上的毒瘴林一样有进无出?而且,读过兵法地人便会知道,此地是兵家易埋伏之地,属九地中的围地,围地则谋,不可贸然进入,这个阿烦王在想什么,他已是再清楚不过了。冷风扬温弱地一笑,“还是叔父先请,父汗的大业,于我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倒是叔父德高望重,应当第一个斩获沧海的皇帝,独取中原。我等便鞍前马后,愿为叔父效犬马之劳!”
阿烦王的三角眼射出两道精光,嘿嘿一哂,“侄儿,这是什么话?你不想去也罢,就在外面这里等候我,不过人马只可以给你留下一万——”
冷风扬嚯地抬起头,正对上阿烦王利剑一般的目光,已是隐藏着杀气。但他自知自己部族人马太少,若在此间对抗起来,决计不是阿烦王的对手,只好日后另寻转机了。万般无奈下也只好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阿烦王带着十四万人马从兆固山脉攀爬而上,一点一点隐入树荫之间消失不见。只是阿烦王终是老奸巨猾,冷风扬输了一筹。
斜阳一点,如血如画。
冷风扬静跨在马上,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写满这个草原王子心中浓重的阴郁和悲哀。
“王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旁边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样?”冷风扬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邪媚的光,“回草原去!”
“回——回草原去?”
“父汗已死,阿烦王跑去沧海送死了,草原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当大汗?谁先回去,谁就是大汗!”子英明!”手下幕僚无比钦佩地说,“只是阿烦王手里握有重兵,王子不怕他回到草原来的那一天,他与王子——”
“哼哼,沧海槿是那么轻易让他偷袭的人吗?恐怕明日此时,他的人头已是兆固山寨城楼上的旌旗了!走吧——”
幕僚打了个寒颤,慌忙调转马头,随着冷风扬朝向来时的路,突然嗖地一支飞箭钉入他的后颈,他还带着那种钦佩的表情,掺杂了瞬间的恐怖,沉沉地向马下摔去。
冷风扬大惊,回头看时,一片灰蓝相间的草原兵卒从树木中开出来,根本不问一句,见到他的士兵就杀,见到骑兵就射,这一万人顿时被冲乱了阵形,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