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喜欢花,我便守着这花圃,好看的吧桑桑,血桑花我至今都没找到,可惜了,没时间找了。”此人越讲似是越发癫疯,神色哀若至死。说罢抬起了头,盯着楚亭,神色变的冷清,说道:“我那日观你河边练刀,招式平平,交手却又内功深厚,想必只习得内功,却无刀法所习,可惜。”
楚亭不可置否,将刀抽出,指向此人:“杀你足矣。”
那人倒是点头:“我内功不如你,若无受伤,十五年前的我与你相比,三十招内我会死,不过死前可断你一臂。年少聪慧,布局环环相扣,不若如此,我有一刀谱,乃我大哥传下,我习得不过皮毛,日后有朝一日你帮我寻得血桑花带至此前,此刀谱我便送你,如何?”
楚亭并未答应,说道:“与尔等有何可说,不若地下让这庄中几十冤魂与你的桑桑说。”
此人脸色一痛,却并不在意;“他们非因桑桑而死,因我所为,地下且与我来说便好,那刀谱就在墙边那花盆之下。”
说罢指了指预案边一蓝色花盆,又看向楚胜;“那日你受我一掌,看你今日神色如此愤恨,我已重伤,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
楚亭正欲上前:“何必多言,一起擒下便是。”
楚胜拦住楚亭,又看了看师傅,说道:“大哥,师傅,师叔,我想与他交手。”楚胜因张掌柜之死,其妻女哀声所愧,恨不得手刃此人。
见楚胜杀心正盛,楚亭也没再阻拦,只是叮嘱其小心,院中不大,若有意外相救也来得及。
楚胜将腰上腰刀取下,从背上取出两把短仞,楚胜所学为小相招,源于楚亭记忆中,此功夫内功虽不深厚,不过爆发极强,楚地霸王枪陈家所记功法皆为不俗,小相招最早为楚霸王项羽一亲卫所创,其招法贴身短打,凌冽,快狠,皆为最快杀敌之招。所学有一限,四肢筋脉须细而少旁支,方可内功运至四肢快而冲。
楚胜小时被救时,因为天寒欲死,伤了筋脉,后楚亭发现反而最为适合习得此功。其短仞为楚亭帮他按照记忆中所打,短仞不过两手掌长,宽三指许,略微弧形,通体黑色。手柄与刀刃皆为一掌长,左手反握主挡与滑,讲究卸力,右手正握,讲究刺和挑。楚胜习武亦能吃苦,日日不断,那日吃得一掌事发突然,若给机会其贴身,并非不能杀掉此僚。
那人一臂已断,单手弃掉了剑,地上插着一把刀,刀并非亮眼,普普通通,似是军中所用之刀,刀柄缠着布条,刀刃似有缺口,无刀鞘,此人握在手中,气势浑然一变,重伤之躯亦是显得锋利起来。冷冷说道;“元朔元年,此刀杀敌过百人,生生死死,今日都罢。”
说罢挥刀向前,向楚胜斩出,楚胜连忙避开。此人刀势不减,手腕一转,复又将刀像上一撩,刀势连贯,简洁偏又刀刀致命。楚胜只得后仰,往地上躺去,双脚蹬地,退出刀势方才起身。见此人又挥刀过来,楚胜架起双刃,连忙近身。
左手短仞架住其刀,右手沿着刀身直刺而来,那人将刀撤下,往后退去,要避开楚胜贴身。楚胜怎可轻易让其拉开身形,双脚一错,其身法短距极快,左手之刃竟贴着那人刀锋一同前去。此人抽刀不得,竟瞬间将刀反握,后退间背身而去,堪堪躲过其右手刀刃。将刀向下抽出楚胜左手之刃,并未停身,反手一划,再转身时刀势浑厚向楚胜腰间挥来。楚胜见刀势力大,连忙将双人架起,挡住其刀锋,双刀碰撞,声音刺耳,楚胜也被刀势所击后退两步,双手发麻,暗道好重的刀锋。
不过短短几招,两人却招招精妙致命。那人挥出后,似乎伤又重了些,单刀驻地,背后的伤口似有血迹渗出,此人哈哈大笑:“快,还不够狠,再来。”
说罢竟不等楚胜贴身,径直朝楚胜跃去,却不似之前,刀并为举起,反而向后一收蓄力。待至楚胜身前,反手向下一沉,刀锋由下而上挥出。楚胜见刀势虽不重,不过却似处处都无处可挡,自己全身破绽,挡何处都挡不得,心中大骇,只得后退。此人刀锋撩起,复又继续下沉刀身,又像上挥起。一刀一刀皆为连贯无缺,仿似与马上杀敌,势重刀轻,却又招招致命。楚胜贴不得身,只得边退边挡待寻得此人破绽方可出手,心中暗恨,此人刀法精妙,似胜过大哥,看似刀法普普通通一撩一挥,却连绵不绝,刀势绵长阴毒。
如此刀势可能所动内功亦是凶猛,其伤口又有崩开,剧痛之下心神不稳,嘴角有鲜血,刀势慢了些许。此人未停,大笑道:“可还能挡几刀?”
楚胜心中愤恨,却冷静下来,不过一步背后已是院墙,退无可退。心中一定,垂下眼睑。单脚踏上院墙,往前一蹬。小相召,他想起大哥给他的功法,小相召小即为距之小,探手可得,探手杀敌,便是寻得最小之距,最短之途。相便为无相,刀势或猛,皆为表相,所为相不过是杀敌之途,此途为相,最小为距,刺出便是。
其睁开眼,所有刀势皆化为了波浪,楚胜眼中再无其他,波浪中一起一伏只有一瞬,楚胜将左手挡与身前,右手便是这一瞬随着身体探出。那人刀还举在空中,便被楚胜一刀停在了喉咙前。
楚胜说道:“挡不住你的刀,那便不挡了,束手就擒吧。”
那人楞了下,复又大笑:“哈哈哈哈束手就擒?”
楚亭见道,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喝道:“收刀。”
楚胜听闻一愣,又反应过来,连忙欲收刀后跃。不过已来不及,那人边笑边将喉咙主动向楚胜刀上伸出。刀刃锋利,瞬间便穿透了那人喉咙。鲜血沿着刀身涌出,不过一瞬,那人便没了动静。
楚亭连忙上前,探了探其脖子,已无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