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侄不是说过了吗?他家中有事连夜回家了。”
“胡说八道,我方才问过,昨日除了你家几名仆人傍晚时分出府,此后再也没人出去过。”吴利德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或许是他们夜里困倦一时没有察觉也不一定,徐世叔昨日可没有吩咐小侄不得让家人出门啊!”顾绎看到二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怒气稍减,说完还顺手端起茶盏泯了一口。
“你不要狡辩,快说,你把人藏在哪里了?”吴利德厉声质问道。
顾绎仍自品着茶水,过了一会才将盖子盖好,说道:“你们不是来找颜思齐的吗,与我府上武师何干?”
说完将茶盏重重顿在茶几上,猛然抬头瞪向了吴利德德,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我家面前咆哮撒野,欺我顾氏无人么?嗯?”
他身怀先天真气,眼神何等锐利,一声冷哼更添气势,吴利德为其所摄,竟吓得蹭蹭后退了两步。
待他回过神来,顾绎早已转过目光不再看他,只是转向徐世铎说道:“徐世叔,我顾家为了商会大计,已是一再退让,若世叔还要步步紧逼,我顾家倒也不是没有男儿!”
徐世铎此时内心也是恼怒不已,后悔昨日没有直接将颜思齐抓走,以致今日如此被动。
不要看现在顾家低头,那是因为形势所迫,抛开朝中“昆党”不谈,光是昆山顾氏便有顾秉谦在朝担任礼部右侍郎一职,虽然已出了五服之外,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如果自己抓到了人,又或是有真凭实据那自然好说,毕竟利益攸关,说不得顾秉谦也要站在自己一边。
可是现在既没有抓到人,丫鬟小红还一头撞死在了马车上,如果自己还要死缠烂打的话,那不论是顾秉谦还是其余在朝为官的昆山大员必然会站出来,到时候即便是徐家也难以善了,甚至有可能真的就此败落在自己手上。
正想着怎么收场,吴利德却已回过神来,说道:“你家丫鬟小红早已承认所谓吴师傅就是颜思齐,你还要狡辩!”
“你不说还好,居然敢绑架我顾家仆人,快把小红姐放了,不然后果自负!”顾绎亦是来了真火,寒声说道。
吴利德还要开口,徐世铎却制止道:“够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顾绎,重新打量起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来,心道顾家还真是出了个麒麟儿,果然不能等闲视之。
他冷冷打量了一阵,这才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谁说我们抓你家侍女了,只是昨日遇上问了几句话罢了,既然颜思齐确实不在你们顾家,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顾绎闻言亦是没有办法,心想他们虽然不会承认,但是现在颜思齐已经离开顾府,想来他们应该也会放掉小红,便也不再和他争辩,冷声说道:“那就恕小侄不送了!”
徐世铎倒也不以为意,径自起身带着一帮手下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转头说道:“对了,我刚想起来,我们来时好像看到有个小姑娘走路跌倒在路上,竟然一跤摔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家侍女,唉!真是可怜,走路都能摔死!
我这人最是心善,已经让人将尸首抬到你家门前了。”
“竖子尔敢!”顾绎一声怒吼,瞪眼朝他冲来。
徐世铎比吴利德更加不堪,他只觉自己如同被一尊洪荒巨兽盯上,遍身发寒,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好在一旁侍从及时扶住这才没有出丑。
而这边一众手下见顾绎冲来也是抽出刀剑护在他的身前,顾绎眼见面前一片寒光闪闪顿时冷静下来,他盯着徐世铎一字一顿地说道:“世叔还尸之恩顾绎不敢或忘,他日必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