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赵嬷嬷可是亲眼见过一回,虽然被王绮芳的父亲压了下来,但也给郑太太敲了狠狠的一记,着实让她老实了不短的日子。
“呵呵,嬷嬷,你不用担心,只要三舅肯帮我,赵家的事就好办了!”
王绮芳若有所指的挑了挑眉端,有些话不说赵嬷嬷心里也明白。
“哦~~对对对,哎呀,你看嬷嬷真是糊涂了呢,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那,你想派谁去送信儿?”
赵嬷嬷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绮芳的话,恍然的一拍额头,笑着说道。哎呀,真是在乡间待得人都松懈了,连七娘都能想到的事,她却给忽视了——七娘之所以在赵家被忽视,还不就是因为没有娘家的依仗?一旦三舅爷站在七娘身后,别说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就是姑爷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派谁?”王绮芳失笑的重复了一遍,她手里统共有这么几个人,可真正能担当起“送信”职责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就陈冬生吧,他人机灵,嘴也利索,再加上经常在街面上跑,见了陌生人也不怯生!”
海城,李府,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后生来到门前。
“泰州?赵家?”
接到管家的通报,李昌叔眉头微蹙,咦,他们李家离开泰州好多年了呀,怎么还有亲戚?
“哎呀,老爷,您怎么忘了,咱们的外甥女七娘不就嫁到京城赵家了吗,还有大姑太太的夫家不就在泰州?”
见自家相公一副茫然的模样,李家三太太陈氏连忙提醒道。
“七娘?大姐的女儿七娘?”李昌叔听到这里,整个人猛的一愣,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白白胖胖模糊的影子以及大姐永远年轻美丽的容颜。
“我猜是外甥女,对了,李管家,来人可有书信?”
比起李昌叔的一惊一乍,李太太显得沉稳许多,她转头问向躬身等候吩咐的李管事。
“有、有、有!”
李管家闻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给陈氏。
“咦?怎么是一张白纸?”陈氏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笺,却发现崭新的白纸上,一个字都没有,随着白纸一起被抽出的还有一颗珠子。陈氏小心的捻在拇指和食指间,仔细的看了看,瞧了半晌,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老爷,您瞧瞧,这颗珠子怎么和三姑太太送给太妃的珍珠步摇一摸一样?”
“什么,珍珠?我瞧瞧!”
说着,李昌叔从妻子手里接过珍珠,低着头反复看了看。过了一小会儿,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怀念与哀伤,“没错,这是当年母亲留给大姐和三妹的神秘嫁妆,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动用……七娘?难道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
正文 第039章 丫头紫苑
一直以来,陈冬生对自己的能力和见识颇为自信,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先是得了京里来的贵人的青睐,从一个乡间小雇农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里的管事;
接着,他又漂漂亮亮的帮主人办妥了差事,小惩了仇家的同时,更加确定了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然后呢,由他出面替主人建设山庄,手底下带着百十个雇工,整天被人“陈管事”“陈小哥儿”的尊称着,让他愈加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乡亲不同。
他,陈二狗,哦、不,他陈冬生不是普普通通的农户,而是要干大事的人。
只是,所有这些美妙的感觉,在来到李家大宅后,便被入眼的场景一点一点的吞噬掉。
坐着,站起来,干巴巴的走了几步,复有坐回来,百无聊赖的喝茶,然后再站起来……反反复复,如坐针毡一般,陈冬生没滋没味的喝了N杯茶水之后,心里一阵一阵的打鼓,额上也开始见了汗——哎呀,少奶奶说这里的老爷是她娘舅,可他都来了半个时辰,信也早就交了出去,怎么还没有回音呢?!
一旁的门房,拎着个茶壶,再次给陈冬生空着的茶杯续上水,脸上却阴沉的可以。嘁,这是哪里来的泥腿子,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傻乎乎地坐在这里小半天儿了,光热水就干掉半壶,却连个茶水钱都不舍得给。要不是二管家临走时让他好好招呼,他才没有闲心搭理他呢。
“这位大哥,我的信送进去了吗,怎么还不见你们三老爷叫我呀?”
把着门框伸着脖子瞅了半天,陈冬生又怏怏的溜达回来,见门房给他添水,连忙笑着问道。
“已经送进去了,放心吧,三老爷如果想见你的话,指定会让里面的家丁来叫你!”
嘁,你以为你是谁呀,这才等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还是当我家三老爷是什么人?哼,别说你个土头土脑的傻小子,就是海城的知县来了,也是乖乖的递帖子,老老实实候着!
正说着,门外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陈冬生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面露喜色。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接了书信的管事老爷。
“陈冬生,你是不是奉了赵家二少***吩咐,来给她的三舅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