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听我说完再说。”大江顾不上多想打断,“大伯母这儿一应开销支出,大致上我心里有数的。
大伯之前就和我提过我的亲事只能是我们周家出聘礼,三姐想贴补可以,但真金白银不可让三丫贴补。
也就是说下聘礼的东西,有些首饰头面啥的,三姐要添上,咱就收了,再迟,我还能等我外甥成亲补上。
我也是这个想法,三丫到底出嫁了,三姐夫如今再大气,咱要寻思往后,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我不是说三姐夫靠不住,只是人是不知道,咱们家在我三姐回来之前能想到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谁都没有前后眼,就许我三姐运气好遇上贵人?往后日子长着呢,搞不好哪天三姐夫也遇上他自己的贵人。
再则我三姐夫这人,我和他相处最多,论智谋才略,再给我十年,他原地不动,我都未必能略胜他一筹。
好在他如今不是一般稀罕我三姐,被人笑话靠我三姐还甘愿在我三姐背后出谋划策,好名声都让我三姐得了。”
周四顺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好像明白之前死活不去径山书院非要赖在他三姐夫身边一起进县学的儿子为何又该主意和他三哥去游学了。
“我就寻思着顾二伯和三姐夫他们为人大气,咱更不好在如今两家和和气气的节骨眼上让我三姐被人抓住话柄。
当闺女的是有贴补娘家兄弟姐妹,但没有哪个当闺女的会像我三姐一样过头,毕竟论礼法而言,二郎哥更亲。
可你瞅我三姐,她拉拔大姐大姐夫,可有让她夫家大嫂插手作坊?最多不过是吃住穿着上让夫家大嫂受益。
谁都不傻,娘,我都能看出来这一点,你当顾二伯他们两口子不知,只不过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所以我三姐才拿他们当成你和我爹孝顺着,这何曾不是理亏,咱更不能让我三姐夹在中间难做人,是吧?”
李氏看着两眼瞅着自己等自己回话的好大儿,顾不上瞅一眼孩子爹是啥脸色,她急忙点头,“娘懂的,你三姐多孝顺,可不能让她寒心,回头娘要把你说的这些话学给你三姐听,不管她惦记你,你也老为她着想的。”
大江心知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闻言也不说什么三姐又不是外人,没必要到三姐前面帮他要功劳。
只含笑看似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一样的,你生的儿女哪个会忘恩负义,我们都随了你知恩感恩。
儿子哪会不知你为人好着呢,就像你哪会不恼我姥爷姥姥很多时候不拿你当闺女,你还不是不忘生养恩。
可你哪会不知我姥爷姥姥都没拿你但闺女,哪会心疼你生的儿女,难啊,咱们家最不容易的是你。
娘,你受委屈了,明明为人再是心诚心善心软不过,还为我姐弟几个被我姥爷他们骂白眼狼。”
周四顺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儿子,忍笑看向媳妇,心想媳妇还是得儿子教,感动得把不住门的一张嘴都憋不出话了。
“我三姐老说她很幸运能成你和我爹的闺女,她可一点都不觉得你比谁的娘差劲儿,说你可比姥姥好太多了。
我觉得也是,你最疼的还是我们姐弟几个,三姐就说你能和她婆婆相处得像亲姐妹没啥两样,都是为她好。
三姐就老心疼你了,说起这门亲事的时候,三姐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你和慧姐儿能合不合得来。
不瞒你说,我们姐弟几个不是不乐意陪你上姥家,是不乐意见着他们假惺惺糊弄你,把我们娘当没脑子了。
用三姐的话来说,咱们亲娘差哪儿了,还轮不到不被姥家当回事,更别说那啥老想踩着你的大姨了。
但凡他们稍有拿你当闺女、当妹,我这个当儿子的就是被我爹揍趴下,我都会爬起来陪你去姥家。
是,他们于你有生恩,可对我姐弟几个来说,你才是我们亲娘,我们当儿女的哪容得下亲娘不招他们待见。
我们姐弟几个会逢年过节派人送东西过去,免得他们吃不好穿不暖,但想我们多孝顺他们,当真做不到。”
瞅我干啥?
快听!
你儿子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