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咱认了,但能怪咱?咱要是侯府后人,咱也有老子娘精心教导咱,还没出息,那才是咱当老子的对不住孩子。
而咱们当老子再穷,没把孩子教歪了是不是?三丫有句话说的很好,‘人是不知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抛开咱大江如今不光是你大哥大侄子不说,他还是你大哥亲传弟子呢,你如今就猜着三十年后大江一准比不上他小舅子了?
你厉害了,还家世?你周二爷如今心里头是不是还寻思着我家六郎家世太低,高攀了你周府大小姐——”
“我错了,我错了。”周四顺急忙伸手去捂顾二柱嘴,“我的好二哥,我认错了行不,我姑爷好着呢。”
“哼!”顾二柱傲娇地打了个鼻腔,白了他一眼,“谅你也不敢,你要敢嫌弃我家六郎,信不信我抽你!”
周四顺哈哈大笑,“我姑爷还有我嫌弃的地方啊,和儿子有啥两样?谁家姑爷能做到我家三姑爷这个份上。
大姑爷是好,可还是和三姑爷不能比的。论眼光,我家三丫至今还就不曾看错人,三姑爷要能不变心,我就是——”
“打住!”顾二柱不虞皱眉,“大好的日子,给我少说些晦气话!要说三丫眼光好,还是比不上我这个爹的。
现如今还有谁不知我很会挑儿媳,不是我吹,咱整个村子像我一样会挑儿媳妇的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周四顺:“……”何止整个村,连我大哥都说你屈才了,你也就自幼身边少了位真心实意为你着想教导你的长辈。
“不是我自个夸自个,啥样的姑娘配我儿子妥当,小两口能和和美美过日子,我一瞅,嗨,这个是我家孩子。
人家闺女是不是合该是我家孩子,我都能一眼瞅出来,当然,光瞅出来还不行,还要脸皮厚——”说道这儿,顾二柱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子。
周四顺一时不解他突然停下何意,便催道,“我有认真听,接着说啊。”
这兄弟,不愧是三丫亲爹,大气!顾二柱收回右手,顺道拍了拍周四顺,“好兄弟,那二哥不瞒你了。
三丫呢,我是咋厚着脸皮帮老儿子抢进门,咱先不说,免得你跟我急眼,我就说当初是咋让马大哥松口好了。”
周四顺再次无语,但听不去了?
不可能的!
“不瞒你说,其实有些事情和马大哥说的还是有出入的,只不过马大哥都把他宝贝闺女许给我儿子了,还戳穿他干啥。”
周四顺就知道顾二郎之所以能娶到马珊,绝对不会像马大壮常说的相中顾二柱两口子明理所以痛痛快快应下亲事。
“到如今,你应该都能瞅出来马大哥的家底不是后来这几年攒下,我刚认识他那会儿,其实就瞅着他很有家底。
一个是他老子娘只养大他这个儿子,他自个打年轻起还在马家坳说得上话,想也知道他本人也挺有能耐。
再一个,像他们这种世代猎户出身的山里人家,能让他们马家族里老少爷们服气的不会光靠一张嘴皮子。
何况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听说马家坳打猎手艺最好的是他,当时我寻思着找他长期买皮毛,这才去找的他。
别的不说,他几个孩子不光生下来全拉扯大,还个个养得虎头虎脑,总而言之,我早就多少猜到他家底不错。
讲良心话,他四个儿子只有一个闺女,还老稀罕这个闺女,我那会儿有啥家底找上他家给我家二郎提亲。
我是厚着脸皮,第一回是趁着正月里走亲访友的时候去的马家坳,避开马大嫂和马大哥提起我家二郎。
我还记得马大哥说我喝多了,我说没有,马大嫂才说我儿子再咋拔尖,她都舍不得让她闺女进我家遭罪。
马大嫂意思就是我私底下攒那几个银子,她压根看不上,少和她扯啥等我往后分家出来会给两个儿子置办啥家当。
幸亏我脸皮厚,那天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回去的路上,想想还是不甘心,第二回,各了大半个月我又去马家了。
这回马大嫂客气多了,她不说别的,她就报她给她闺女都准备了啥嫁妆,接下来还要准备买铺子庄子啥的。
说实话,马大嫂把那些嫁妆报出来,还她闺女嫁妆最少值半万两银,即便知道她想我知难而退,我也有些恼火了。”
有一个好儿媳何止能旺三代,像他家三丫,连娘家都旺了,他家大江这门亲事就是被他家三丫给旺到的。
若不是他家三丫被她师父带大,如今出息得作坊买卖红火,三姑爷又是小三元,齐兄弟哪舍得闺女低嫁。
尤其说相中他是个疼闺女的,大江又是个好孩子,还不如说是相中了他家三丫通情达理知恩图报,重情重义。
不然,十五岁的廪生虽少,但又不是单单只有他家大江一个,凭齐府的门第,啥样的年少廪生姑爷找不着。
是只要有三丫在,即便大江往后发达有花花肠子,三丫单单看在今日慧姐儿低嫁的份上都容不得大江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