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陈琪重新收拾了心神,她的马车这时也靠近了陈容。
望着雍容得仿佛高高在上的她,陈琪陪着笑,讷讷说道:“早就知道阿容要来,我三天前就在这里候着了。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要不是我早守在这里,都挤不进来。”
这时,陈容淡淡的声音传来“阿琪找我有事?”
“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陈琪于吞吞吐吐中,又瞟向陈容的衣着,面容,还有那双依旧丰腴白嫩,一看就是从来没有沾过阳春水的双手。
看着看着,妒忌再也无法控制的从她的眼中流露出来。
陈琪目光一眺,瞟向马车中,高贵得仿佛谪仙的王弘,还有待在陈容旁边,虽然戴着面具,那绝代的风华却无从掩去的王轩,还有陈容怀中冷漠俊美的小男孩。
不知为什么,她越是看,就越是胸口堵得紧。她不敢寻思,甚至,不敢再看,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回头看向陈容,陈琪的眼中。明显的添了一些怨恨。
陈琪这样的眼神,陈容昔年时,从陈微那里看得多了。
她不喜欢这种眼神。
嗖的一下,陈容干脆地拉下了车帘。见她拉下车帘,陈琪终于忘记了妒恨,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连忙唤道:“阿容,别。”咬着牙,她语气强硬了些,“阿容,族姐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陈容重新掀起车帘,她眉头微蹙,雍容的,不耐烦地看向陈琪。
不知怎么的,陈琪一对上陈容的脸,便想到了她昔年的身份,想到昔日南阳时,她是怎么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
当下,她的舌头再次一结。
就在陈容眉头越蹙越深时,一个少女突然从陈琪的旁边伸出头来,叫道:“母亲,由我来说吧。”
这个长相白嫩秀气的少女,面目与陈琪很相似,只是比起当年的她,少了几分富贵气。多了一些因为无知和肤浅而形成的庸俗。
少女看向陈容,目光在对上她的那一瞬间,闪过一抹惊艳和畏缩,转眼,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逐颜开,信心大增的摸样。
“姨母,我与母亲前来,是知道姨母来了,相求你帮帮手。”少女说到这里,又大声道:“那事对于姨母来说,很简单的。”
一边说,她的目光一边有点不受控制地看向马车内。
陈容不耐烦了。她把车帘拉下一点。
见她这样,那少女一惊,她连忙说道:“姨母姨母,是这样的,有人欺负我们,你要替我们出头。”
替她门出头?
陈容有点好笑,也有点吃惊,她微笑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陈琪伸手扯向少女,她才扯了一下,少女便猛然把手肘一抽,回头瞪了母亲一眼。
然后,她转向陈容,谄笑的,清亮地说道:“姨母,欺负我们的人是我的父亲。母亲本是他的原配,我是父亲的嫡女。可是几年前,父亲硬是娶了一个乡下来的贫妇做他的平妻,还把原本许配我的婚姻,也给了那贱女人的女儿。还有还有,我那父亲一家人,老是欺负我母亲,不但不给她饭吃,还让她做很多事。”
她一边说,陈琪一边在旁边不停地扯她的衣袖。这时的陈琪,脸色越来越羞愤难当,特别是对上陈容时,那羞愤中又添上了被人侮辱的恨。似乎,她的女儿把这样的事说给陈容听,而陈容还这么平静的听着,那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这羞辱,是陈容给她的!
少女不耐烦的用肘连撞了母亲几下,她也不回头,只是看着陈容说道:“姨母,听母亲说,你原本很不让人喜欢。。。。。。”她刚说到这里。陈容便感觉到,倚在自己肩膀上养神的王轩,双眼一睁,肌肉一紧。
陈容连忙伸手抚了抚儿子,然后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听着那少女继续说下去,“以前的事不说啦。姨母,你现在都过得这么好了,听说权势还打着呢。你给我找一门好亲事吧,也不要太强,便是王谢庾陈几家的,能当权的庶子就行。”她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王弘,忍不住补充道:“当然,要是这几家的嫡子就更好。。。。。。”
少女昂起头又说道:“对了,你还要记得跟我父亲说,要他解除那个贱女人的婚约,你要命令他把那贱女人送给吴管事当小妾。那吴管事是谁你不要管,反正这样说没差啦。”
少女滔滔不绝的说话声中,四周的护卫似乎呆住了,便是后面马车中的双胞胎,这时也瞪大眼看向她。
。。。。。。以他们的地位,还真正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第一次见到,真是说不出是新鲜,还是好笑,还是厌恶。
陈容也是有点呆怔。
面对着一脸理所当然,语气甚至还带着命令,还颐指气使的少女,呆了呆后,终于向她身后的陈琪问道:“阿琪,”她似笑非笑,“你今天带着女儿前来,是想用什么身份,什么样的恩德来命令我帮助你们?”
少女有点听不懂陈容的话,怔在那里。
倒是陈琪,马上听明白了,她的脸一冷,刚瞪过来,对上陈容身后的王轩和王弘,气又虚了。
她抿着唇,好一会才回道:“当年你到南阳,要不是我们收留,你那有什么容身之地?”陈容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触动了怨恨,她羞怒地说道:“要不是我们,你只怕要流落街头。那样的话,你也遇不到你现在的夫主,也没有办法得到陛下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