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恍然道:“哦!你还记得吗?那几个人对四少爷下手,原来是为了这个!”
夏紫不耐烦地说:“说他们干嘛呀!现在不是在说你吗?!”
王志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要我动手去杀人吧?”
夏紫轻蔑地说:“你听你的话,好像是让你去干坏事似的,这是立功,你懂吗?不是功劳的话,人家怎么能许下有官做,有钱拿呢?”
王志忙摇头说:“不能干不能干,下手肯定会被逮着,自己的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官可以做?钱有什么用?”
夏紫哼一声:“你怎么这么傻?为何一定要被抓着?如果干成了,你就不用去北边了,马上就会离开侯府,当个小官什么的。”
王志还是不同意:“怎么可能?这府里若是真死了个孩子,那还不查得天翻地覆,我哪里走得了?”
夏紫有些急了:“你真死心眼!这不成那不成的,那你去边关吧,在那里冻死别回来了!”
王志半天没说话,夏紫也不理他,甩甩打打的声音,半晌,王志说:“真要干,也得在战场上,趁着乱,往他后背捅一刀,又没人知道……”
严氏的手指深深地掐入了沈坚的胳膊里。
夏紫惊喜的声音:“你真聪明呀!”
王志有些犹豫的声音:“侯爷救了我,二公子待我不薄……”
夏紫打断说:“不是你,也有别人做!你若是下手,也许还能给他个痛快呢!那边说了,镇北侯府别说猫狗,一只耗子也不能留下,人死得越惨越好,他们可是认真的。到时候,你要是没有功劳,自己都别想跑掉!肯定也会被砍了头,哎,别说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王志的声音:“那可得谢谢我的心肝了!”
夏紫也笑:“你立了功,我不也享福了?你想想呀,只用杀一个人,不用多呀,只一个就行!也用不着和千军万马去打仗,金银就全有了,还能当官儿,这么便宜的事儿,哪儿找去啊!”
王志叹息道:“真那样就好了,咱们马上就去买个大房子,有个花园的那种。至少三间正房,我看夫人正厅那儿,用檀香木做了那些架子,一进门,屋里都是香的。”
夏紫说:“那不叫架子,叫百宝格。其实他们说老夫人住的地方更讲究,哦,平远侯的府上听说是银子铺了地,金子当碗筷呢!”“
王志笑:“咱们这辈子也不可能那么富裕,那得好多年才能挣下来吧?”
夏紫哼道:“也许是杀了好多人呢!”
王志带着想往的语气说:“我只要能杀一个人就行了,也不能太贪心。”
夏紫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那么贪心,我只是想要福顺堂那粉桃红的缎子,里面镶了金线的,可真漂亮。那个蠢货自己不穿,竟然给了夏婉!她也敢穿!”
王志说:“夏婉长得可真美……哎呦哎呦,没娘子漂亮……真的……娘子……我到时一定给娘子去买……”
窗上人影乱动,沈坚拉着严氏轻轻地站起来,又背起严氏走到墙边,让严氏上了墙,自己一窜而上,背着严氏沿着墙头走远些,才番强而下。沈坚放下严氏,发觉自己的肩头处是湿的,忙仔细看严氏,才发现严氏在哭,无声的哭,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是眼泪成串地滚落。
沈坚拉着严氏躲闪着回了院子,急匆匆地进了房门。一进门,严氏就紧紧地抱着沈坚,没有出声,可是沈坚知道她还在哭。又等了好久,严氏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边关。”没有询问,而是陈述。
沈坚叹息:“现在不行。”
严氏抬头:“什么时候行?”
沈坚知道严氏是个胆大妄为的,如果一棍子把她的想法全打死了,反而会激得她铤而走险,就想先拖延一下,说道:“你没听小妹说,她十四岁时会去边关,到时候你问问她是不是能带你。”把说服严氏的事交给了沈汶。
严氏皱眉:“她今年才几岁?”
沈坚说:“八月就该十二岁了。”
严氏摇头:“不成,太久了。我怕你会出事。”
沈坚安慰道:“不会的,在她梦里,我是她十七岁时死的。”
严氏紧抱了沈坚,仰头问:“是他捅了你一刀,是不是?”
沈坚眨了下眼说道:“妹妹说我被他重伤后,被北戎的敌人砍死的。”
严氏心如刀绞,含了眼泪问:“我呢?是死在你前还是你后面?”
沈坚迟疑着说:“我后面,你也是那年死的,投缳而亡。”说完,他也觉得胸中疼得厉害,根本不像沈汶第一次告诉他时那么无动于衷。
严氏慢慢地摇头说:“我一定特别特别不甘心……”
沈坚点头说:“是,你那时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