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摆脱这样的身份……
便是献上再多祭品又何妨?
他的视线在台下诸人身上扫过,于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沉声道:“诸位,我们被蓟侯弃在此处多年,今日,便要去讨个公道!”
台下诸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各式各样的武器,高声呼喝。
一时间几百人声嘶力竭的喝声刺破清晨的雾气,回荡在营寨上空。
这个时候,若问他们什么是公道,他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公道,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大抵也是不知的。
无论是先前与周行等人对抗,或是此时举起武器,他们并不得多少益处。
若说益处,不过是邓姓首领的儿子,得进了两回公孙璇所住的客院。
还如同一只野狗一般,洗涮了数次,才能进到主人的寝室。
旁的这些人,他们得了谁给的一粒麦子吗?
没有!
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多得一粒麦子吗?
未必!
可是他们依然激昂的口中呼喊着公道。
将要拿刀威逼着路上所遇的荫户,走出家门,走上同他们一样的道路。
众人群情激荡的呼喊声,掩盖了营寨外的声响。
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即便曾经受过战乱之苦,可是近十年来受庇护于这孤竹庄园中。
纵低贱、贫苦,往日接触的也不过是些争夺补给,结伙背着管事欺压荫户的小事。
早已失了对危险敏感和敬畏。
做着这样的大事时,竟就这样寨门大敞。
几段合掌粗细、手臂长短的原木被扔进营寨大门的门轴,卡死。
原本摆放在营寨中,已经腐朽的拒马鹿角被清理开来。
歪斜的望塔上,哨兵打着瞌睡,被人从后捂着嘴一把拖下。
“公道!定要向公孙娘子讨个公道!”
一个瘦小的汉子肩头被硬物拍了一下,他停下呼喊,不耐的转头看去。
搭在他肩头的是一柄带着刀鞘的汉军制式环首刀。
乌亮的刀鞘虽有数道划痕,但是擦拭得干干净净,近距离也没有一丝血腥味,显然主人十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