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小的那位狱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发出痛苦的梦呓声,他的双腿在不断蹬着,似乎在逃离着什么。一边逃还一边发出轻轻的呜咽。
“别靠近她!爸,你还不明白吗?妈疯了!妈已经疯了!”
哪怕是在梦中,也会做出痛苦的表情。小狱警此时脸上哪还有年轻气盛的嚣张跋扈,他泪流满面。哭的像是个孩子。
饰非就站在这六人面前,他是此刻唯一保持着清醒,没有被拉入噩梦中的人。
当然,如果保持清醒的代价不是满口都充盈着摩纳克的鱼腥味就好了。那枚眼泪实在是难吃,上一次鬼谷子用它把自己从噩梦中拉出来时,饰非就想说了。
他检查了一下怀表,怀表的刻度此刻已经走了四分之一,这意味着他还有二十秒左右的时间从这里出发,在大雨中走过300英尺后到达廊桥的另一端。
廊桥上没有用来遮雨的棚子,饰非看着笼罩在桥上的大雨,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赶时间,尤其是在一场大雨中,太过匆忙只会让自己显的狼狈。
所以,他又将那把枪抽了出来,他使用枪托,挨个向六位狱警的头砸过去。
这样一来,这场噩梦就能持续的更久一些。
……
……
男子监狱,休息室——
文森坐在椅子上,难得的,他正在喘息。毕竟刚打完一场篮球赛,剧烈运动过后,以他的体格也需要休息。
桑尼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这位自己最信任的助手。刚才的篮球赛,柑橘以几分的微弱优势取得胜利,这让红月那边颜面扫地。
“还算轻松?”桑尼询问道。
文森沉默着,然后皱起眉头,他看向桑尼:
“夏都还是有点麻烦的,老板,如果一开始就用我说的那个打法的话,或许……”
文森的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老板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就仿佛是僵硬的蜡像凝固在脸上。
他低下头,知趣地不再多嘴,而此时,一旁另一位柑橘的成员过来向桑尼报告:
“有人找,老大。”
“谁找我?”
“唔……一位狱警,是个黑鬼,之前在监狱里从来没见过他。”
听闻此言,桑尼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用眼神向那位柑橘成员示意赶紧带路,跟班自然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就把桑尼领出了门。
文森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看着桑尼离开的方向,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左手的胳膊上,文森注意到胳膊上有一道细小的创口,正往外渗血。或许是刚才球赛时不小心在哪儿磕碰到了吧。文森盯着那创口里渗出的血渍看了很久。然后便飞快地换上囚服,将那道创口用衣袖遮住。
他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
——注意到他那破了口的皮肤之下,藏着一排排的蛇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