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从床上踢下来,她发出痛苦的哼声。
这种程度自然不足以让萨曼罗满足,她靠近后,又是一脚。
“他妈的,这种时候,你还敢撞枪口上。我正愁着有笔账没和你算呢。”
“艾丽莎和喀秋莎的事,是不是你弄的?你这个该死的巫婆!”
话音未落,拳打脚踢,这些都被躲在角落中的饰非看在眼里。
萨曼罗推门进来时,他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挪到墙边,然后赶在门外光线还未完全进来前,用手套擦过那只泡沫箱。
暂时将箱中的东西收进手套,而他本人则有了空间能藏匿其中。
饰非凭借外面的骚动来推测情况,但当他听见那两个名字后,他皱起眉头,没忍住在泡沫箱上抠出一个洞口,以此来观察情况。
萨曼罗骑在迪斯塔特的肚子上,身体压住的正是怀孕的小腹。
在前天她还嫌弃过妹妹的疯癫,但现在,她的表现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确实快疯了,一天一夜,这是喀秋莎消失的时间,从两人懂事起,姐妹两就从没分开过这么久。
就连当初杀死父母时,姐妹两都是一人处理掉一个,两人也是同一天入狱,形影不离。
萨曼罗认为那天的摩擦只是两人成长路上的一个小矛盾,但她可没想到,那个背影就是喀秋莎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懊恼,愤怒,迷茫,当这些情绪一股脑冲进脑子里时,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又是一拳砸在迪斯塔特脸上。萨曼罗发泄般地吼出声。她用力将对方的头按在地面,试图掐住她的脖颈。
“我问过狱警了,他们说,那天之后又有看见喀秋莎找你。”
“是你干的对吗?你趁她的腿不方便就把她给掳走了,不,你应该不是一个人,还有你那个黑鬼姘头,是你两合起伙来干的!”
“把她还给我!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萨曼罗歇斯底里。手上动作越发变本加厉。她一遍又一遍将迪斯塔特的脑袋砸在地面上,因此,这房间里不断传来一阵“咚咚”的沉闷声响。
牢房外,原本围观的人数还算可观。但随着萨曼罗和金发帮入场,人群却开始散去了。没人敢看金发帮的热闹,更何况当这群无赖入场后,这热闹本身就没有什么悬念。
昨天有,前天有,上周有,上个月也有。
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每一天,都在这名叫迪斯塔特的囚犯身上上演。狱中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她们中一些人还因此对迪斯塔特心怀感激。
她是只替罪的羔羊,正因为有了它,监狱中其他人才幸免于难。
暴行聒噪,而旁观者沉默。
迪斯塔特奄奄一息,萨曼罗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让金发帮其他人将地上那根蜡烛拿来,其中一位金发女囚负责将它点燃,然后由萨曼罗举着靠近迪斯塔特。
渺小的烛火看上去如此微弱,但和双眼失焦的迪斯塔特相比,却又像是一枚太阳那样炽热。
饰非看到这里,不由得又从手套中将怀表抽出来。
他在计算使用怀表将这女人救下来的收益,毕竟还需要她来提供仪式材料,要是就这么死了,会很麻烦。
但就在此时,饰非却从那孔洞中发现迪斯塔特的视线始终落在一个位置。
她正看着这泡沫箱,透过孔洞看着箱子中的饰非。
蜡烛举近了,烛火被塞进伤口中,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
饰非注视着迪斯塔特的眼睛,他感受着从那双眼睛里释放出的目光。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将怀表收回手套。
——他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