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站在泥水中,拍着小照的脑袋说道:“你那样一吼,东边的那些人如何过来呢?”
小照明白主人的意思,彀城的两路骑军兵合一处,主人才会放心。
它对着北屈城的骑军吼了一声,把那些战马吓得转头踏蹄,骚动不安地向后涌退,紧接着它围着方凌绕了一圈,一跃而起,踏空向东奔去。
“同是东神洲的将士,为何自己打起来了?”
方凌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伍元化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但能感觉到他的善意。
彀城之难,伍元化对修士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少年修士也许就是他们绝地求生的希望。
他跳下战马,施了一礼说道:“神尊小友,在下-----。”
“就叫我方凌好了。”
他以为这样说,那个将领应该会想到他是谁。
伍元化怔了一下,倒也十分爽快,立服改口道:“方凌小友,在下彀城统领伍元化。”
方凌忽想到当日在彀城,见过他和伏觞的,只有刘占和他身边的几个随从,而知道他名字的,除了刘占,并无第二个人知道。
“在下奉彀城城守刘占之命,护送三皇子前往武都城,却一路招至伏杀,走到这里又被北屈城的府兵围困。”
“哪个三皇子?伏觞吗?”方凌大惊,急切地说道:“他人在哪里?”
伍元化愣住了,不明白这个少年修士与伏觞有何渊源,又听他直呼其名,显然两人关系不同寻常,不禁喜上心头。
忙压低声音说道:“三皇子无碍,与在下并不一路,我送他走的水路,我等是诱敌之军,他们尚不知晓。”
方凌心中略安,问道:“你们既然护送伏觞,这些人怎敢犯上作乱?”
“他们应该是伏觙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就可以这样吗?而且他们不是兄弟吗?”
伍元化心想,不正是因为太子吗?若是旁人,也犯不着追杀伏觞呀?这少年太过单纯,竟然不懂俗世间的王权之争。
他只好无奈地说道:“伏觙太子一心想杀三皇子,为的就是王位。”
方凌想起藏天书院的帝都来使,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哦,是有这回事,在藏天书院时,他父亲诏他去武都城,你们也是去武都城吗?”
伍元化恭敬地说道:“正是。”随即又补充道:“当日,在下率彀城骑军与帝都五百御林护卫在藏天书院山下接到的三皇子,后在会水城与三皇子分道。”
“刘占可好?”
方凌此话一出,伍元话哭笑不得,心中暗急:“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啊,你或许有通天之能,又怎敌得过北屈城数万兵马?他们万一缓过神来,你拍拍手,随时可以走人,可我这些将士,哪还有命在?
就在这时,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就看到小照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不到千骑的彀城骑军。
他们破裂的铠甲散发着腾腾杀气,铁戈崩掉了戈勾,鲜血染红了坐骑,形容惨烈,但队形不乱,带着一身胆气和藐视的神情,从北屈城城兵的阵前从容走过。
沙浩杰无法忍受这种挑衅,可他催不动坐骑,所有的人都催不动坐骑,而且那头金色异兽,令他无比胆怯。
这是一头怎样的怪兽?怎么它一出现,这些战马都像得了马瘟一般?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年,又是何方神尊?似乎与这支彀城叛军有些渊源,还如何再围剿?军功就别想了吧!
修士,他是万死不敢招惹的,他可不想死。
伍元化看到归来的另一路骑军,不禁动容。
北屈城这一战,他们彀城骑军折损近半,御林护卫所剩不到百骑,前路未卜,更不知还有几多凶险,但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他都要把彀城的旌旗带到武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