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是有声音的,啪——很细的绽裂的声音,一簇一簇,漫山遍野,像粉色的雾。”
“画眉学喜鹊叫。”
“花蕊渗出花蜜,桃花的香气很浓,像要把人吞进去。”
荀或拿开了手。
“桃花酒,”他回味不止,“桃花泡白酒,酒色是有点浅粉的那种,很甜。”
其时天色将暗未暗,荀或的五官异常柔和。他们面对面地躺着,很近,只要抽出这相隔的一丝距离就可以接吻。
“有机会吗?”季玄问。
“有啊。”
荀或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嘴唇上。
“等到四月份,我们请两天假回来看桃花。”
他关心身边的一切,喜爱诗词、生活与物华之芬芳,所以他很容易快乐。
晚餐在山脚一间粤菜厅,三餸两饭,鱼香茄子、星洲炒米和贵妃鸡。贵妃鸡,荀或又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发了条季玄与鸡的合影上微博:本是同根生,相煎贵妃鸡。
很快俞斐发微信问:到了?
一条狗:到了,虽然没花看,但是有鸡吃
一尾鱼:晚上有安排吗?
一条狗:和鸡哥快活
一尾鱼:……
一尾鱼:正经点,要没安排就ll,有新春任务,带电脑了吗?
一条狗:靠,我嫌重没带
一尾鱼:小鸡呢?
一条狗:他有又怎样,我没有啊!
一尾鱼:你没有又怎样,鸡神有就行
大概因为命中带了点玄,季玄玩游戏很溜。俞斐抛下哀嚎的狗去私敲季玄,约了七点半上线,并且再三叮嘱他不能把电脑让给荀或,狗操作和神操作太容易分辨了。
荀或被欺压排挤哼哼唧,到了点跑去旅舍大堂。
听这山居春暝的名字就知老板是个文化人,大堂里一墙的书,不是那种装逼用的空心壳子,是货真价实一页页白纸黑字的书。
小投影仪射出一道光柱,在对着门口的墙上放映《罗马假日》。
荀或是来逗猫的,他回来的时候瞅见旅店门口睡着只大黄猫。
新生命可以抚慰失去旧生命的隐痛,他有计划领养一只新的小东西,正在猫与狗之间反复横跳。
养在人来人往里的猫有比普通猫更大气的做派,受惯了围观与宠爱,不怕人也不亲人,高贵冷艳地任荀或抚弄,仰起下巴受伺候,两颗碧莹莹的眼珠子慵懒地眯成两条缝。
荀或想起医学院附近常年有野猫出没,按照花色大家分别取名小白和小金,这几个月听说下了崽,叫小白金。
“那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