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荷西神父关于静海十八义士的故事,恩替几人唏嘘不已。
大壮不禁皱起眉头问道:“神父大爷,你讲了这么多,这事儿到底和你找那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恩替笑笑替荷西神父回答:“讲这个故事前神父说过,‘为了完成先人的遗愿,也为了履行自己作为一个习武之人的责任’……”。
“所以,荷西神父应该是通背拳白猿门的后人吧!”久瑶抢着回答。
神父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最后被李嗣阳师父推出人群的那个小徒弟的孙子,我叫何友田。李嗣阳师父就义后,祖父何贵就一直没有放弃过追踪遗骨和摄魂瓶的下落,为了让育婴堂儿童沉冤得雪,也为了避免摄魂瓶那种邪物再现人间,祸害无辜,可寻找了一辈子都一无所获。”
“那您又怎么接着做这件事儿了呢?”久瑶问道。
神父叹着气说:“因为父亲对武术和寻找那些东西没有兴趣,所以祖父也不再对他抱有希望。直到我出生,祖父才给我传授武艺,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我,让我帮他实现遗愿。参加工作后,我也一直抽空在找,后来退休了也就有了充分的时间,于是就来到教堂寻找线索。”
恩替又接着问:“当年马拉神父被杀时,现场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荷西神父闭上眼睛回忆片刻,说道:“听我祖父说,在被李嗣阳师父拦下后,他唯一带着的随从都弃他而去了。因为百姓追杀、时间紧迫,他带的东西并不多。几人迅速翻找了马拉的随身物品,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恩替点点头说:“神父先生,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必须告诉你——这些天你一直跟踪我们去的路东13号楼,应该就是埋葬儿童遗骨的地方。”说着恩替把在路东13号遇到小鬼的事情对荷西神父讲述了一遍。
荷西神父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当年祖父讲述的故事中,马拉神父的洋车在动乱当晚就停在教堂路东附近,那里应该就是马拉神父囚禁并且杀害孩子的地方!他激动万分地握着恩替的双手道:“太好了,如果能找到遗骨和摄魂瓶,请务必让我亲眼去看一看,也算是了却我们祖孙上百年的夙愿了。”
恩替点点头。而久瑶则打断道:“唉!神父先生,我们答应你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们的人放啦?”
“什么人?”荷西神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久瑶。
“李博和陈婷啊!以前我们一起去过你教堂好几次呢!”久瑶看荷西神父不知道,有些慌了:“他们通过走访,听说有别人也在寻找遗骨和摄魂瓶,我们还以为是你呢!”
“别人?难道是……”荷西神父一拍大腿:“唉!一定是他!”说着带着几人驱车向钢厂驶去。
陈宇宁这里,一阵急促的铃声把还在会议室长桌上酣睡的几人吵了起来。陈宇宁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嗯”了两声后猛地掀起被子跳下桌来。王涛和刘子健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陈宇宁怎么这么慌张?陈宇宁一边穿衣服一边面色沉重地告诉两人,学校打来电话,帮助陈宇宁翻译马拉日记的吴效乾死在了宿舍!几人连忙收拾好东西,冲着楼上叫了几声久瑶的名字,看楼上没有反应,便赶快出门打车去了学校。
赶到吴效乾宿舍楼道时,陈宇宁看到吴效乾的宿舍早已被警戒线封锁起来。陈宇宁慌忙跑到宿舍门口,被两名在门口把守的警官阻挡在门外。只见另一群穿着白大褂的警官正在现场提取证物、拍照。再往上看,一条细长的尼龙绳深深嵌入悬空在屋顶风扇下的吴效乾的脖子里,脖子被拉出远超平时的夸张的长度,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匹被缰绳拉扯住的马一样。而即使死状如此痛苦,可吴效乾灰白的脸上却泛出一种无比满足的笑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吴效乾僵直垂落的身体下,除了被踢倒的凳子,竟然还有一个用血液画上去的倒五芒星的标志,而倒五芒星的中间,一堆被燃烧过的灰烬像黑色的蝴蝶翅膀一样,随着宿舍的穿堂风轻轻扇动着。陈宇宁仔细看看灰烬中被烧得剩下的残渣——没错!是马拉神父日记的牛皮封面!
陈宇宁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王涛和刘子健忙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搀了起来,好一会儿,陈宇宁才从干涩的嗓子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吴效乾死了,日记本没了,我们的工作全完了!”
听到外面的一阵骚乱,一名警官从宿舍里的取证现场走了出来,他摘去手套口罩还有鞋套,来到陈宇宁三人面前。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是死者什么人?”陈宇宁无力地回答道:“我叫陈宇宁,是吴效乾的朋友。”警官一听是陈宇宁,便问道:“听说你们最近总在一起,干什么呢?”陈宇宁把请吴效乾帮助翻译马拉日记的整个经过向那名警官讲述了一遍,警官一边听,一遍做着记录。接着又问道:“昨晚你在哪里?”一旁的王涛忙说:“昨晚他不在学校,我们几个都在一起呢,我们可以作证的。”刘子健也忙点点头。警官听后对几人说道:“这些我们事后会进行核实的。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但是你们有任何情况一定要联系我们。”说着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自己的联系电话交给了陈宇宁。
刚离开吴效乾的宿舍楼,陈宇宁和王涛、刘子健又被请去研究生学院院长室谈话。当被院长告知一方面要对外严格保守吴效乾自杀的情况,以免对学校造成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出于吴效乾死亡现场的诡异情形,为避免一些怪力乱神的谣言到处传播,学校将考虑暂停“精研社”关于育婴堂事件调查经费的支持,同时要求陈宇宁停止一切相关活动。当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后,陈宇宁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当即和院长大吵了起来,可越是争吵,越坚定了院长停止“精研社”工作的决心。见局面僵硬,王涛和刘子健连忙把陈宇宁拉出了院长室。
在校园里,陈宇宁满怀气愤地快步前行,后面跟着的王涛和刘子健更多的话题则围绕在吴效乾的死因上。
“你看到吴效乾宿舍里的布置吗?”
“看到了,之前陈学长不就说过嘛,这场面更像是撒旦的献祭仪式唉!”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马拉神父杀害育婴堂小孩的用于献祭的猜测是真的!”
“可没有摄魂瓶,没有血祭的程序,难道他是拿自己献祭呀?”
“现在唯一的线索——马拉日记都没有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唉!学长,你认为吴效乾为什么会自杀呢?还有,现在我们要什么没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面对王涛和刘子健的问题,陈宇宁捏紧拳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两人说:“效乾的死背后到底有没有献祭的因素在作祟,我们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找到答案。还有,就算什么都没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总之,只要把育婴堂儿童遗骨和摄魂瓶找到,一定会找到答案,我们决不能半途而废。”
王涛和刘子健一直都折服于陈宇宁坚定的信念感,此时更佩服他的果敢决绝,忙问道:“陈学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我们的‘办事处’,现在开始从路东13号入手,有恩替在就不用担心!”陈宇宁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