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下午,单继堂老人的纪念活动结束了。大壮吃得饱饱地伸开双腿、两条胳膊耷拉着靠在花园的椅子上;叶久瑶蹲在尚未从丧失师弟的悲痛中抽离出来的荷西神父身旁,安慰着他。
陈宇宁和刘子健、李博围坐在一起,探讨了一会儿下一步的计划后,陈宇宁坐起身来问刘子健和李博:“你们见到王涛了吗?”刘子健回答道:“上午我们追那个李志锋的时候,他说要留在教堂帮神父照应这里的纪念活动。回来后大家都挺忙的,就一直没有注意到他。”陈宇宁摇摇头:“我们这帮人做事总是太散漫,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时叶久瑶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张恩替的声音:“久瑶,你们赶快回路东13号来,我想我明白李志锋所说的‘隐藏在角落,却又无法注意’的是什么了!对了,最好请荷西神父一起过来。”久瑶挂断电话把大家招呼到一起,说恩替也许是有了什么新发现,让大家去路东13号,说着转过头也邀请神父一起过去。
神父稍稍收起难过的情绪,表示愿意一起去,也许能帮助到大家。于是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会场,一同向路东13号走去。
路东13号的二楼转角平台的洞口前,恩替坐在地上思索着。久瑶看见恩替坐在地上,忙上前去扶起恩替,问道:“恩替,你没事儿吧?”恩替对久瑶笑笑说:“我没事儿!”接着又问久瑶:“荷西神父来了吗?”
荷西神父从人群中穿过来走到恩替面前,对恩替说:“我来了,你发现什么了,恩替?”
恩替让大家坐在楼梯上,请荷西神父依照爷爷何贵的回忆重新讲述了一遍马拉被刺当夜发生的事情。待荷西神父讲述完毕后,恩替伸出食指在地上沾了一些尘土,然后塞进了嘴里。
大家慌忙把恩替的指头从嘴里拽了出来,大壮斥责恩替道:“你是饿疯了还是中邪啦?吃土干嘛?”
恩替笑笑伸出食指来,食指上灰白的尘土还在:“我刚才是用食指沾了土,可喂进嘴里的是中指哦!这个关于注意力的小实验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陈宇宁皱皱眉头:“恩替,你是想表达什么?”
恩替接着又问大家:“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马拉神父被刺当晚,一直有一个细节都被我们忽略了。”
久瑶忙回答道:“那个为马拉神父驾车的中国人!”
恩替点点头说:“嗯,马拉死前除了李嗣阳师父他们以外,还有那个一开始就弃车而逃的马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马拉神父被拦截后,自知无法逃脱的他应该把摄魂瓶交给了那个中国人,就是这样一个瞒天过海的招数,让摄魂瓶溜出了人们的视线。”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个长期以来被忽略的重要线索,然而面对这个时间跨度超过百年、当事人又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线索大家都茫然无措。更何况马拉神父日记已经烧毁、被查了个底朝天的大教堂的档案也没有相关记录。应该怎么着手呢?
陈宇宁从楼梯台阶上站起身来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次把大家分成三拨,一路是我和王涛去大教堂及相关的文史档案馆,查找关于和马拉神父密切交往过的人的资料;另一路刘子健和李博继续在地下通道查找,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还有一路,恩替、久瑶和大壮去走访一些与之相关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家对陈宇宁的安排没有异议,这时王涛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陈宇宁看到王涛有些不高兴地问:“所有人都在集体行动,你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上次李博和陈婷失踪,大家有多着急你不知道吗?”
王涛缓了口气解释道:“哎呦!学长你是不知道,你们去追荷西神父师弟的时候,我就在会场忙前忙后的,后来又陆续送几个年龄大的老人回去,这才回来。差点没把我累死!”
听王涛这么解释陈宇宁也不再说什么了,所有人随即按照陈宇宁的安排着手准备起来。
按照陈宇宁的安排,大家都分组做着自己的工作。对于每个人来讲,手头上的任务都是一项艰巨的使命,尤其恩替、久瑶和大壮这一组,更是老虎抓天,无处下爪。陈宇宁和王涛可以每天对着地下通道里的地面和墙壁寻找线索,李博和刘子健也在教堂和档案馆的书籍里翻找答案,而让恩替他们三个去寻找了解那个马夫相关信息的人,真的犹如海底捞针一般。
春天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不知该从哪里着手的三人决定干脆在就近的小公园里歇一会儿。久瑶买了几瓶饮料递给张恩替和大壮,大壮接过饮料,一边向公园中心的湖边走去,一边发着牢骚:“哼!这个陈学长真是可以,自己在地道里凉快,让我们大太阳底下到处跑。”
听到这话,久瑶走到大壮身后,使劲给了大壮后背一拳头:“整天净胡说些什么呢!”
大壮也没理睬,只是撂了一句:“骂人家男朋友,人家生气喽!”一屁股坐在湖边,捡起小石头在湖面上打起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