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怕什么?如今身处险境之人,可不是我——你倒
是应该担忧煊王爷。如今他才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眸光,夏十七好似一瞬间懂了什么,长身而起,冷面告退。
直到回去的马车上,夏十七还在想此事。白龙刚说的话有道理,纵然她不知京城变化的风向,却也明白苏斐南如今的处境,说是风口浪尖上并不为过。
众目睽睽之下,苏斐南不论做什么,都会被指指点点。
而他在此时将她推远,必然是为了保护她!
这一刻,夏十七忽的直起了身,恰巧马车转弯,她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往对面陈芸杉身上撞去。
坐在门口的管裕听见陈芸杉的惊呼,一把掀开车帘,稳稳抓住了夏十七的手腕,扶她坐稳。
“姑娘当心些,马车在走的时候,最好不要移动。”
夏十七反手攥住他,目光热烈,而嗓音更是急切,“苏斐南如今在哪儿?”
管裕滞住,那冰凉掌心似乎一直延伸向他心底深处,让他从头顶发丝,一路凝结到脚底血液。
澎湃的渴望差点压倒一切!
管裕死死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这才保持着清醒,拂开夏十七的手,往后一退,垂眸轻道,“属下也不知,近来王爷行踪总是飘忽的,出门也不会与属下说。”
夏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了,苏斐南对她不好,原来是因为苏斐南想让她躲在后面,毕竟他要面临的风雨太过磅礴,他不愿让她受伤。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不怕啊——
见夏十七神色奇异,管裕忙说道,“姑娘若有急事,属下也可以差人出去找寻王爷的踪迹。”
“没事,先回府。”
夏十七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陈芸杉时而瞧瞧她,时而又看看因为担心而坐在马车内的管裕,内心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在绽放。
她捂着心口,在心里说,但愿是她想错了。
一日的时光悠悠而去,夏十七在后院打理药草,浑然不觉身后一道探究的目光。即使她察觉到了,她也不想回应。
紫宸打量着她穿梭在药草田的身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你是个大夫?”
她出言询问,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长达一盏茶的寂静。
“嗤——煊王爷又不喜欢你,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夏十七心道,原来是来赶她来了。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紫宸逼近她,“夏十七,你唯一的倚靠已经不再在乎你了,你死皮赖脸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趁早收拾东西,省得日后煊王爷亲口赶走你。”
夏十七冷冷侧眸,“你尽管让他来。”
她不信,苏斐南会赶走她。
紫宸哼笑道,“会有那么一日的。”
紫宸走后,夏十七放下了松土的铁锄,席地而坐。她怔怔靠在院墙边上,仰头望向毫无波澜的天空。灰白的颜色里,一点绚烂的色泽也没有,即使天光发亮,那也并不显得刺眼夺目。
就在此时,院墙那一头响起说话声音,“我听管家说,王爷新买了一株曼殊罗,就放在洗月阁里头。听闻曼殊罗有毒,也不知王爷究竟是何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