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坦然无惧地悠然往前走去,看样子似乎是要走进学堂里面去。
陈芸杉不比她那样自在,身后目光如芒在背,她赶忙垂下脑袋跟上夏十七,脚步匆匆,很是慌乱。
“你们是何人?”
那沈碧朗抱起手臂,蹙着眉瞧着夏十七。他拦阻的姿态很明显,身后几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少年忙窜出来,一下拦住夏十七的去路。
夏十七轻抬眸光,偌大木窗下,星沉正不停穿梭在桌椅内,他十分认真地将所有桌椅一一摆正,而这个小子竟然敢在此挑衅她?
夏十七终于瞥向沈碧朗,眼神一落在沈碧朗身上的时候,沈碧朗就莫名察觉到了一股杀气。
而这杀气竟然让他也有了畏缩之意!
夏十七淡淡开口,“让开。”
沈碧朗冷嗤道,“你算老几?在我沈公子的地盘,还想要肆意妄为,莫不是不知道我平昌侯府的威风?”
夏十瞧着这个已经快要长到她肩头的小少年,先是蹙了眉,旋即扬起一个浅笑。
她不知她笑起来有多么动人,就如初春融化的山雪,又如岸边扶摇的汀兰香草,忽而绽放的异样光彩都让沈碧朗成功愣住了。
“平昌侯府是什么好地方?权能遮天吗?还是说,你们既不将煊王爷放在眼中,也不将当今皇上放在眼中?”
沈碧朗一怔,旋即提高了嗓音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当今淑妃乃是我表姐,我们敬畏皇上还来不及,又怎会亵渎皇上?倒是你……”
他眸光淬毒,一字一顿,“你才是居心叵测!”
夏十七淡淡一笑,回眸望向陈芸杉,“咱们走吧。”
“慢着!”
沈碧朗眸光在她们身上一转,旋即想明白了什么,蓦地冷哼一声,问道,“你们是来找星沉和季沉欢的吧?想来你们二人其中必有一人是那个没有姓氏的孽种之母——”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响亮又刺耳。
夏十七揉着发麻的掌心,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才是没有姓氏的孽种。”
沈碧朗先是一愣,旋即脸上反应过来了,一阵阵的酸麻剧痛好似通过骨髓传进了心底,连着胸口都鼓胀起来。他好一阵错愕,这才抬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脸,瞪圆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眸,死死盯着夏十七。
“你竟然……”他颤抖着声线,从小到大,别说被人打了,就是被谁骂过一句都不曾!他家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平昌侯府,表姐又与皇上青梅竹马,如今做了淑妃,眼看着后位也唾手可得,那该是他们家族的何等荣光!
但!今日——他竟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给打了一巴掌!
耳边寂寂,众人皆知沈碧朗的脾性,
谁也不敢笑出声,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芸杉也被他骇人的眼神看得一阵轻颤,小心地扯住夏十七一点点衣摆,她这才安了些心。只不过连她都看得出,沈碧朗确实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那与生俱来的矜贵从容非得是极其富贵的家族才养的出的脾性。
夏十七毫不留情,抬手按住他的肩头,用力将他按退几步,旋即快疾如风地走进学堂。
“沉儿,出来。”
星沉忽的听见夏十七的嗓音,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他默默地揉了下后脑勺,继续低头整理桌椅。直到季沉欢叫起来,“夏姐姐!”
星沉这才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只不过看了夏十七一眼,他就忙惊慌地垂下眼神,整个身子往桌子下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