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良久,管裕才嘶哑着开口,轻道,“夏姑娘一开始便欢喜着您,只不过那时候的您视而不见罢了。当您后来对她好的时候,夏姑娘却又选择了后退。”
苏斐南怔住。
书房门扉打开,与正门相对的偌大木窗下刮过一阵狂烈的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他听见自己有些艰难的嗓音,似乎像是被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发出来的时候带着嘶哑和疼痛。
“她为何会后退?”
若是喜欢一个人,当他也开始喜欢自己的时候,不是应该靠近吗?不该是后退呀!
苏斐南不得其解,终于,还是管裕轻轻为他解答,“王爷,您对夏姑娘的感情未免过快。您可有想过,她先前对您好,您还是不冷不淡的样子,转眼您却对她好起来,换成是属下,也会忍不住怀疑和思索。”
所以……这就是她那时候睁着清凌凌一双眼,语气凝重地问他,“你喜欢我吗?”的原因?
他靠近她对她好的第一日,她便开始了怀疑?
为何?
苏斐南喃声问道,“她为何会怀疑?”
即使他的爱来的迅速,她也不该怀疑啊。
管裕:“……”王爷,别的姑娘喜欢您都是为着您这张脸吧?她们若是了解了您的内心,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管裕瞧得比苏斐南清楚多了,他淡淡说道,“王爷可记得与瑞王妃的初次见面?”
苏斐南听他提起陈年往事,虽则内心有些波澜,却绝不是因为欢喜,而是忧愁——谁还没有点难堪的过去了?好好的又提关婧月做什么?
即使关婧月给他下蛊,保他一命,他如今也爱怜她不起来。像是曾经所有对关婧月的爱意一下消失殆尽,他连移情别恋都这样欢喜——欢喜自己重新爱上的是一个璀璨又安静的姑娘。
不过内心这样想,苏斐南还是沉痛地点了点头。他有预感,接下来管裕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
管裕也很是沉痛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袖着双手,垂着脑袋看自己的足尖,有些颓丧。却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他道,“王爷,您可知道您在追姑娘的时候,样子特别的蠢?”
苏斐南:“……”
!!!
他听见了什么?
什么?!
管裕竟、然、敢、说、他、蠢?
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但苏斐南何等人也,以上所有想法都没有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只是淡淡回忆了一下自己年少时候做过的那些蠢事,才觉得……嗯,他是挺蠢的,尤其是碰到了心上人的时候。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从小就没有母妃,虽然皇后也抚养了他,但那种抚养始终带着距离和小心翼翼。皇后那样喜欢皇上,才爱屋及乌,对他好得不像话。
他从未听过任何一句苛责,一句重话。
幼时不曾从先皇那里听到的恶言,还有不曾从皇后身边挨过的刀光剑影,在他十三岁那年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