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怔愣过后,夏十七收拾好低落的心情,低低与管裕说道,“我走了,还要麻烦你好好照看星沉。他胆子小,打雷的时候总会害怕。且他身子骨又弱,到了梅雨时节容易生病——”
管裕微笑着打断,“姑娘日后还会回来的,无需先吩咐我这些。”
“以后……不会了。”
夏十七淡淡摇头,苏斐南既然赶走她,那她再也没有回来的理由。何况星沉日后也不见得会一直待在煊王府,届时他回到楚家,那又是一副新的面貌。
管裕也摇头,却是在否认夏十七的说法。他认真而执拗地说道,“姑娘会回来的。”
她有什么理由回来?
夏十七想到这个问题,心房都有些疼痛。她低低地问管裕,“苏斐南赶我走,你可知是为什么?”
她并非不信苏斐南说的话,反而正是因为相信,她才认为苏斐南是因为厌恶她而赶她走。但今日下午的时候,苏斐南还是好好的,为何一回来就要赶走她呢?
夏十七不懂的,是这个问题。
管裕垂眸微笑,袖着手朝夏十七拱了拱,做出谦逊的姿态。
“此事在下也不知,但姑娘始终要记住一件事情——王爷绝不是为了赶走你才这样做,王爷有他自己的苦衷。”
可他又有什么苦衷呢?
夏十七想不明白,但一个怪异的想法却从心底升起——“他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他了?”
夏十七兀自想想,答案肯定是这样,不然苏斐南的苦衷是什么?如若他要做一件大事情,自然不需要她在后面搭把手,当然他巴不得她离得远远的,这样才不会打扰到他。
原来,他竟是这样想她的。她对他而言,就是个累赘,还是极其无用的累赘……
越想,心潮越是翻涌。
夏十七只觉口里苦涩难言,管裕动了动唇瓣,想说些什么,没说出声。只能抱歉地望着夏十七,无声开口,“王爷在你身后。”
夏十七后背一僵,她缓缓转过身去,苏斐南果然正静悄悄站在她身后,垂着眉眼,衣袍疏狂华丽,气质有三分邪肆五分淡然。
她不知他在背后站了多久,也不知他听见了多少。
夏十七只是艰难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嗓音低低缓缓地开口,“对不住,我这就走。”
她不愿再见到苏斐南,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苏斐南沉默着,他清隽眉眼尽数隐藏在微垂眼睫之下,浓烈的阴影显得他眼神晦暗不明,然而如玉一般的容颜却依旧好看惊艳。
夏十七只瞧见铺天盖地的白色袭来,转眼间她就被苏斐南拉向他。说是天旋地转也不为过了,夏十七怔怔倒在他怀中,瞧见他扬起手,白色袍袖落在她眼睫上,接着眼睛便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
“哭什么?”
夏十七听见他的嗓音,眼泪越发湍急。
“不想走?”
苏斐南轻轻问着,管裕早已识趣退出这间屋子。周遭声音寂寥,夏十七咬住下唇,深深呼吸了一声。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