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忆念道“是。”
老人道:“请。”
雅室中高塌低几,几上一琴。
形式古雅的琴,看来至少已是千载以上的古物,琴尾却被烧焦了一处。
宋忆念动容道:“莫非这就是古老相传的天下第一名琴焦尾”老人微笑道“阁下好眼力。”宋忆念道“那么老丈就是钟大师?”
老人道“老柄正是姓钟。”
宋忆念再次长揖。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如此尊敬,他尊敬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他天下无双曲琴艺;高尚独特的艺术,高尚独立的人格,都同样应该受到尊敬。
木榻上一尘不染,钟大师脱履上蹋,盘膝而坐,道“你也坐。”
宋忆念没有坐。他身上的污垢血腥,已有很久很久未曾洗涤。
钟大师通“老朽这斗室中虽然只有一琴一几,能进来的人却不他凝视着宋忆念“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进来?”
宋忆念摇头。
钟大师道“因为我看得出你的衣衫虽不整,心却如明镜,你自已又何必自惭形秽?”
宋忆念也坐下。
钟大师微笑,手抚琴弦,“挣”一声,空灵的琴声,立刻又占据了宋忆念的心灵。
他手里还最紧紧握着他的刀,可是他忽然觉得这柄刀是多余的,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琴声仿佛己将他领人了另一种天地,那里没有刀,也没有戾气。
人为什么要杀人?不但自己杀人,还要逼着别人去杀人?
宋忆念握刀的手已渐沥放松了。他本来的确已接近崩溃,可是在达琴声中,他已得到解脱。
声音虽遥远,入耳却清晰。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也传来“铮”的一声,仿佛也是琴声。
钟大师抚琴的手忽然一震,“格”的一声,五弦俱断。
宋忆念的脸色也变了。天地间忽然变得一片死寂,钟大师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神情沮丧,若有所失,看来竟似忽然老了十岁。
宋忆念忍不使闷“大师莫非听出了什么凶兆?”
钟大师不闻不问,远方又有琴声一响,他额头竞有冷汗滚滚而下。等到琴声再响时这位高雅沉静的老人,竞忽然从榻上一跃而起,只穿着双白袜,就冲了出去。
一阵风从门外吹来,琴上的断弦迎风而舞就像是这古琴的精灵已复活,也想跟着他出去,看一看远处是谁在拨琴?
宋忆念也跟了出去。
辞弦断了,人老了,就连这小园中的花树,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憔悴。
长巷尽头,是条长街长街尽头是个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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