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将他放出来的。然后,我们刚刚在你的办公室文件里发现了这个。”杨文彬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这是你们死刑犯执行机关的放行文件,就在肖阳越狱的前一天,你去了枪决死刑犯的地方,为了什么呢?应该是为了让逃走的肖阳混在死人尸体里一起被运出去吧。在管理如此严密的市立监狱,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逃出去的方法了。”
“再说说你的马钱子的问题。”杨文彬说着向身后的严君黎伸了伸手,后者会意的递过去一个塑料小瓶,瓶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种子,“你说这瓶马钱子,是你的中药?”
“没错。”陈松梗着脖子说道。
“那就有趣了。”杨文彬把手抬高,把瓶底拿给陈松看,“那你得帮我解释一下这底部的字母‘j’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这……”陈松一愣,定睛一眼,塑料瓶底真的有一个模糊的“j”样子的刻痕。
“不知道?那我替你解释一下吧。”杨文彬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j是英文单词‘joker’的首字母,也就是‘小丑’。这个倒真的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药瓶的原主人实在是个有极端控制欲的神经病,他一定会在他的所有物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可、可这也有可能是别的——”陈松还想挣扎,却被杨文彬温和的打断了。
“放轻松,我们要算的账还多着呢。”杨文彬露出一个微笑,“再说一说肖阳的死吧。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见识过不少心狠手辣的罪犯了,他们有的也真是相当的卑鄙,但我从没见过谁能像你一样卑鄙到猪狗不如的地步。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肖阳是个孝子,也知道当时警方对肖阳的侧写评定是拥有严重恋母情结,因此你知道肖阳为了他母亲可以付出一切。因此你用他的母亲来挑拨他,你知道他只要稍微一挑拨就能上钩。你表面上是帮助了肖阳越狱,但事实上你不过是需要他的越狱来掩盖你阴暗恶心的罪行而已。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留他活口,一开始你就打好了算盘,只要他活着你就有危险。是啊,你甚至用不着费多大的劲想办法杀他,你只要用他母亲的性命相逼,他就会乖乖的往你枪口上撞了,不是吗?”
陈松被杨文彬的气势给吓得猛地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
“不过呢,也就是肖阳的死,最终把你送到了这里。”杨文彬的语气重新变得和缓起来,他缓缓的说道,“那封寄送到警局的剪贴信,一开始的确是肖阳写的。但是他没有用剪贴的形式,而是直接写在了纸上,就是那一行‘我生在地狱,现在回归死神的怀抱。’这封信并不是威胁信,而只是一封遗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一定是半路被你拦下来了。你忽生一计,从报纸杂志上剪下印刷字,贴在了肖阳原本的字迹上,做成了一封对警方的威胁信。自大,无知。”
杨文彬摇着头说道,“正是这份自大和无知让你没有直接销毁那封信,才让我们顺着这些线索找到了你。你不希望我们赶在你之前找到肖阳的尸体,因此才欲盖弥彰的弄出那封信,不幸的是我们不但发现了信,也早你一步发现了尸体。肖阳的尸体给我们提供了两个线索。一,是他在下水道墙壁上写出的你的名字,只不过由于污水的冲刷,已经只剩下一个偏旁部首了。二,就是这枚子弹。”
杨文彬从严君黎手上拿过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躺着一颗小小的子弹。
“子弹是7。65mm口径的子弹,跟它配合的应该是小型半自动手枪。”杨文彬晃了晃袋子说道,“c市的刑警和监狱狱警的标配武器都是方便携带的小型半自动手枪,反而罪犯们在黑市买的枪往往是更有杀伤力的,他们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枪。”
——比如罂粟的枪就是柯尔特m1911。杨文彬在心里嘀咕道。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犯罪们”的其中一员吧。
“我觉得,我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认为,这是肖阳在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搏,就是让警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杨文彬平静的下了结论。
陈松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他抬起头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何方。就在杨文彬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时候,陈松却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
“杨医师……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你的推理真的很精彩。”陈松瞪着杨文彬,双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但是我发现,从刚刚到现在你所说的东西都没什么实际价值吧?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
杨文彬垂下了眼睑,调整了一下坐姿,从刚才起一直都在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整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杨文彬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看向陈松。而后者咬紧牙关,似乎也不想就此认输,愣是又瞪了回去。
这气氛简直让人浑身难受,连受过良好训练的严君黎在后面站着,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忽然,沉默被打破了。是杨文彬的食指。
第十五章 聚餐
他只是随意的,又开始用食指敲打桌面了。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
声音不大也不小,不急也不缓,就只是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杨文彬缓缓的开口,挑起了眉毛。
陈松被这巨大的压力感折磨的几乎发疯,他猛地拍着桌子喊道,“那拿出来啊!给我看啊!”
“真的吗?我不觉得你会想看。”杨文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还记得你做的剪贴信吗?那上面有你的指纹。”
这一下,陈松是真的彻底崩溃了,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不……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本来很顺利的,该死的,为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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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彬走出审讯室,轻轻的带上门,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
“信上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指纹。”严君黎靠在墙边,双手抱臂陈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