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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谈合作（第2页）

“鸡蛋、鸭蛋、鹅蛋这些蛋类乡里供销社有人专门定时来收，村民们平时积攒下来后都是卖给他们的。至于鸡、鸭、鹅这些禽类也是这样，村民们决定卖的时候也是卖给他们。猪肉、羊肉这些…过年的时候才会卖。也是有数的…”

“鸡屁股银行”的说法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这个时间段，农民的日子很不好过，南方物产丰富的地方还好一点，对于北方的农村来说每年能混个温饱那都是奢望。

农民的收入基本上就来自土地，但是因为种子还没有优化，也没有化肥，足够的水来辅助。一年下来，除去交公粮部分，剩下并没有多少。然后家里用的油盐酱醋之类的就只能是家里养几只鸡下蛋，然后卖鸡蛋换钱。某种意义上说，家里养的几只母鸡就是农民的银行。

“这个我有些了解。”李平安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拿起烟盒，又散了一圈，然后接着说。

“我发现你们村北面就是山，你们没有进山打猎吗？”

“这个倒是有。村里也有几十个人会打猎。但打猎也得是农闲的时候去，地里又这么忙。”赵长顺很无奈。

虽然二十里铺大队地也不少，但因为人多，分摊下来就不够看了。地里求食以目前的条件只能是精耕细作，全靠人往上顶。这也是刚才李平安看到的一大群孩子在场里捡粮食的原因。要不是漏下的实在太少，赵长顺都准备安排成年队员去干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山也是队里的产业，村民偶然去山里打个野兔、野鸡啥的回来吃是没人说啥的。如果收获大了，那得算是队里的。

每年农闲的时候队里也组织人进山，但那得看季节。保护资源这个事，老百姓很早就知道了，竭泽而渔的事情是不会干的。

听赵长顺这么一说，李平安倒是觉得自己有点想当然了。他之前以为都吃不饱了，还不是有啥吃啥，哪里有吃的就去哪里寻觅？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平安话锋一转，接着说。

“我看你们村前有条河，不去河里捞鱼也是这个原因了？”

这次是副队长张大海接过了话。

“那倒不是。”狠吸了一口，火快烧到手指了才把烟头扔地上，顺便用脚踩灭。

“之前也有人去河里抓鱼，就是做出来的鱼太腥，吃了几次也不吃了。再说，每次也抓不到几条。”

淡水鱼天然带有一股土腥气，如果没有重盐、重油和对应调料，只是煮熟的话，那腥味不是是个人都能顶得住的。

而现在的情况是，平时炒菜都舍不得放盐，有更是用破布条夹在竹筷子上，沾点油滴锅里炒菜，又怎么舍得用油去做鱼？

再说了，就是去想抓鱼，无论是钓鱼还是叉鱼也没有那时间。渔网实在是没有，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很少做渔民的。

“那如果我们厂提供给你们渔网，你们能为我们抓鱼吗？我们以时价收。”李平安想了想说。

“这个倒是可以，最好有船。”只是在岸边撒网的话，其实也捞不出来多少鱼。这时候的河流还没有治理修缮过。河两岸多是杂草丛生，就算是找到几个可以立脚撒网的地方，这些地方撒下去网也未必有鱼。有船作业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这个我回厂里问问，看能不能协调一下。其实你们也可以找木匠造船的，你们后山上的树砍下来就是木头，就能用。”

“另外，我看到你们村养鸡的多，既然挨着水为什么不养鸭子？”

“还是没有船的问题。鸭子赶到水里容易，再赶上岸就费劲了。”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友好交流，双方达成了如下合作意向。

一是，轧钢厂给二十里铺提供五张渔网五条船，捕捞到的鱼除了村民自用外，只能卖给轧钢厂。

二是，二十里铺建不少于10母的土棚用于种植韭菜，轧钢厂需要提供相应的塑料膜和韭菜苗。收获的时候处置方法同上。

三是，轧钢厂提供大蒜和种植蒜黄的技术支持给村民，村民自己挖地窖种植，长成后处理方法同上。

四是，轧钢厂协调提供鸭苗给二十里铺，鸭子长成后轧钢厂在扣除鸭苗钱后以市场价回收。

“那就这样安排吧，我会尽快带正式公文过来。相关材料的交付等下次来的时候再说。”

“我们大队也要上会讨论一下。虽然说对我们大队来说是大好事，那也得开会讨论后再做决定。”赵长顺虽然这么说，只要他们正副队长同意，那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样的好事打灯笼都找不到，还有不干的道理？二十里铺又不投资什么，只是出点力。现在的情况是，只要能有办法吃饱穿暖，大家有的是力气。

“那正事说完了，我也不能白来。总要下去看看能不能收点啥回去，空手回去有点不好看。得麻烦两位安排一下。”

李平安来到二十里铺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又说了这么久的话。现在天已经快黑了。

“这都是小事，咱们先吃饭。吃过饭我安排人挨个通知一下。明天上午有人人想卖点啥的都带过来大队部，你看啥合适就收啥，省得你还得挨家挨户去问。”作为大队长，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为了促成合作成功，怎么也得把眼前这位伺候好了。

今天将是李平安在外留宿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