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湘心灵手巧,同样是如今京城里女孩儿最时兴的飞燕髻,采青梳来就是规规矩矩丝毫不走样,其实也算是很不错了。
可一经她的巧手,整个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突然就灵动起来,把一旁的采青采桑两个都看呆了。
“大……呃……三姑娘,您这是怎么弄的,得好好教教奴婢。”采青羡慕得两只手扭在一起,一双眼睛里全是期盼。
采桑拿起一个象牙镂花小圆镜反照着髻给豆豆看:“姑娘,您看三姑娘给您梳的髻,可真是绝了。”
豆豆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转过了身子,看着元湘笑道:“老实交待,你哪儿学得的这手艺?”
梳头是手上的活计,天赋、勤奋样样不能少,最重要的是还必须有一个好老师,只有基本功扎实而又不墨守成规的人才能做到最好。
像城里那些靠替人梳头维持生计的人家,有的人永远只会那几种式,虽然梳得十分熟练,却总觉得少了新意。
有的人却在扎实的基础上大胆创新,每每会有非常不错的效果,甚至引领出一种新的风潮。
以元湘的身份和经历,她不可能接触得到哪些最底层的手艺人,之后又离开元府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手艺自然只可能是在公孙神医府上学的。
至于回京这半年,元湘忙着学规矩都嫌时间不够用,何况她住在顾府身边全是伺候的人,谁敢要她帮忙梳头?说句不好听的,她连个练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元湘被豆豆问得小脸微红,把犀角梳子往妆台上一拍:“谁见过你这样的,帮你梳头连声谢都听不到。”
豆豆站起身来勾住元湘的肩膀笑道:“哟,还急眼了呀,谢,我谢还不成么?肯定得好好谢谢元三姑娘,在您的巧手下我勉强也能算个小美人儿了。”
元湘没好气地用纤长的手指戳了豆豆小脸一下:“公孙伯母梳的髻才叫漂亮呢,我勉强就学了个三四成。其实主要还是练习的机会太少,今日是看着妹妹头长得实在好,才一时手痒替你梳一次的。”
公孙伯母?豆豆更愁了,看来骚包男的母亲是个很不错的人,起码和姐姐很合得来的样子。
隐世高人、不愁吃喝、男人长得顺眼、婆婆好脾气、生活有情趣……
别说元湘这个当事人,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艳羡了,这不就是她豆豆姑娘一直寻觅的那种简单自在的生活么?
可姐姐不是自己这样的养女,能插手她终身大事的人实在太多,而且来头一个比一个大,骚包男的身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难怪她连对自己都不愿意开口,实在是因为自己也是人小力微,泥菩萨一个!
元湘见豆豆皱着眉头不说话,对采青两个笑道:“你们姑娘怎么这么小气呢?一听我只帮她梳一次就呆了。”
采青采桑两个也忍不住笑了。
豆豆白了三个人一眼,对采青采桑道:“你们去给我找身衣裳,晚上还有家宴呢。”
采青忙道:“姑娘是要穿咱们带来的还是这衣柜里侯夫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