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芜荑看出来亦尘打起了“凝霜盏”的心思,心知这小狐狸十有八九是要惹出乱子的,放出信号烟找来了辛玖。
“现在估计他已经打起了‘凝霜盏’的主意,你得留神,这小狐狸现在已经不好忽悠了,只能让你来了。”李芜荑看着小狐狸熟睡的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和在意,他不想再有人因为这事情有什么闪失。
“千防万防,只能防他一时,防不了一世,眼下若是‘凝霜盏’真的有用,我倒觉得未尝不可一试。”辛玖知道李芜荑不会拿六界存亡之事做赌注,拿来换自己一线生机,可他还是希望李芜荑自私一些。
“这样的话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既是命定之事过于执着也不是一件好事,千年万年以后的光景,有你们替我去看,我也就不那么遗憾了。”李芜荑浅浅一笑,辛玖他们的良苦用心他不是不知,他只能选择以六界为先,这是他不可逆转的宿命,
“若是棠梨知道你存了这样的想法,想来是不会轻易就让你下山的。”辛玖明白自己说服不了李芜荑,一时也无他话。
“明月皎皎遥相知,山水迢迢传遗恨。空樽尚且对晨霜,烟雨楼前有故识。”听到李芜荑吟出的字句,辛玖离去的身影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最后是选择离去。
看着辛玖离去的方向,心底那股酸涩的滋味又出来作祟,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摒弃。
“醒了就醒了,继续装睡也就没意思了哈。”李芜荑看着小狐狸毛茸茸的狐狸脑袋,实在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
“你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听话,不给你惹事。”亦尘现在知道了李芜荑真实的想法,至于怎么让李芜荑好好的活下去,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接下来我们该去会会琳琅斋了,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邀雪堂与之相比不值一提,那才是我们该去之地。”李芜荑起身看了看这漆黑如墨的夜,抬眸看了一眼虚无夜色里的身影,有些事情是时候做出一个了结了。
“听说琳琅斋的主人来历诡异,从不在人前露出真容。”亦尘对琳琅斋只是一知半解,对它的来历一直疑惑,凭空出现,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来历诡异说明有一定的根基,藏头藏尾说明害怕被人识破真实目的。”李芜荑眼含深意的回身打量了一下这邀雪堂。
“你是怀疑这邀雪堂在给琳琅斋打掩护,这不太可能吧。”亦尘想到若蘅前后不一的态度,心里的怀疑逐渐被放大。
“你要这么想的话也不无可能,但是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是这琳琅斋的主人对若蘅有旧情。”李芜荑自言自语一般回到自己的卧房之中。
亦尘看着李芜荑的背影还有些恍惚,总让他觉得李芜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是不是觉得他好像变了?”亦尘被突然冒出来的桑溪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有声音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吓人。”亦尘用手拍了拍胸口,腹诽这家伙是真的神出鬼没太吓狐狸了。
“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不为人知的转变,只能说你太过于后知后觉了。”桑溪一脸欠揍的表情看着亦尘,偏偏亦尘奈何不得他。
早上,李芜荑再三拒绝若蘅的挽留之意,一来若蘅挽留也不是出自内心的想要多留他几日叙叙旧,二则李芜荑恐迟则生变,这琳琅斋的事情需要尽早解决。
李芜荑带着亦尘和桑溪赶到了琳琅斋所在之处,这琳琅斋看起来毫不打眼,若非刻意寻找,李芜荑等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
“这地方还真是难找,谁会想到琳琅斋会用烟花柳巷这样的地方作掩护,龙蛇混杂的地方还真是适合打自己的小算盘。”桑溪原以为至少会在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谁知李芜荑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青楼的门前。
“非寻常之人行事当然是行非常之事,毕竟谁也不会去注意一家突然出现的青楼酒馆不是。”李芜荑眼前的这家青楼,里间还有别的门道,目前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还不得而知。
“反正等下进去你们不要说话,也不要表明身份。”李芜荑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亦尘和桑溪,桑溪倒还好,就怕亦尘进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进去酒楼之后,李芜荑三人找了一个二楼的雅间,视野开阔是其一,方便随机应变是其二。
“几位是喝酒还是先上菜?”一个跑堂模样的人进来添置茶水,假装不经意的观察了一下他们三人。
“先上菜,菜式是三凉三热,酒是梨花酿。”李芜荑笑着看着跑堂转身离开。
“几位吃好喝好,有什么吩咐招呼一声小的即可。”李芜荑看到跑堂转身,用眼神示意桑溪和亦尘盯着楼下的动静。
过了一会,楼下响起管乐之声,李芜荑没动桌上的吃食,随着人群一起来到二楼的栏杆之处,看着楼下的圆形舞台之处有一女子翩翩起舞身姿曼妙,眉眼间风情万种。
尽管那女子戴着面纱,桑溪还是一眼认出是谁,这时李芜荑冲他摇了摇头,桑溪也就没说出来。
深夜酒足饭饱之后,李芜荑三人才从酒楼出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家客栈住下。
“我怎么发现我们吃的东西和跑堂拿上来的不一样?”亦尘才想到这个问题,一旁的桑溪笑而不语。
“这个酒楼里之所以在那个时候安排那女子的歌舞,就是为了替换掉客人的食物,你可以说他们不会知道客人什么时候开始吃什么时候动第一筷子,你一进去就有人死死的盯住你,第一次上的吃食是没有问题的,等你出去再回来就已经换过了,酒是解药。”李芜荑慢慢的解释给亦尘听。
“他们的酒只有一种就是梨花酿,你去酒楼吃饭肯定是要喝酒的,巧就巧在,他们只有这一种酒,几个人就是几个热菜凉菜,你要是中招刚好你又不会喝酒,那你就只能认栽了。”李芜荑缓缓地喝着杯子里的茶,自从遮欢解掉了,这视力一日不如一日,看东西费劲的很,眼神幽怨的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你这连这里面的门道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没有少偷偷的来这种地方,你这藏得可真够深的,平日里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老谋深算呢。”亦尘打趣着李芜荑,合着就他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