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是走进了一本情节离奇惊人的小说里似的,”我们的客人说,“见鬼,盯我的梢干什么?”
“我们就要谈这个问题了。在我们谈这问题之前,您再没有什么可告诉我们的了吗?”
“噢,这要看什么事情是你们认为值得讲的了。”
“我认为日常生活里的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值得提出来的。”
亨利爵士微笑起来。
“对于英国人的生活,我知道得还不多,因我的时间几乎全部都是在美国和加拿大度过的。可是我希望失落一只皮鞋并不是这里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吧?”
“您丢了一只皮鞋吗?”
“我亲爱的爵士,”摩梯末医生叫了起来,“这不过是放错了地方罢了。您回到旅馆以后就会找到的。拿这种小事来烦扰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用呢?”
“唉,是他问我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很对,”福尔摩斯说,“不管这件事看来是多么的荒谬。
您是说您丢了一只皮鞋吗?”
“唉,还不就是放错地方了嘛。昨晚我把两只鞋都放在房门外,而今早就剩一只了。我从擦这双皮鞋的那个家伙的嘴里也没问出所以然来。最糟糕的是,这双高筒皮鞋是我昨晚刚刚由河滨路买来的,还没有穿过呢。”
“如果您还没有穿过,为什么您要把它放在外面去擦呢?”
“那双浅棕色的高筒皮鞋,还没有上过油呢,因此我就把它放在外边了。”
“那么说,昨天您一到伦敦马上就出去买了一双高筒皮鞋吗?”
“我买了很多东西呢,摩梯末医生陪着我跑来跑去的。您知道,既然我们要到那里去做个乡绅,那么我就必须穿着当地式样的服装,也许我在美国西部所沾染的生活方式使我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了呢。除了其他东西以外,我还买了这双棕色高筒皮鞋——付了六块钱——可是还没有穿上脚,就被偷去了一只。”
“被偷去的似乎是一件不成对就没有用处的东西,”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我承认我和摩梯末医生的想法相同,那只丢了的皮鞋不久可能就会找到的。”
“嗯,先生们,”准男爵带着坚决的口气说,“我觉得好象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点点滴滴全都说了。现在,你们应当实现你们的诺言了,把我们大家所共同关心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
“你的要求是很合理的,”福尔摩斯回答道,“摩梯末医生,我想最好还是请您象昨天给我们讲过的那样,把您知道的全部事实再讲一遍吧。”
受到这样的鼓励之后,我们这位从事科学事业的朋友便由口袋里拿出了他那份手稿,就象昨天早晨那样地把全部案情叙述了出来。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并且不时地发出惊奇的声音。
“嗯,看来我似乎是承继了一份附有宿怨的遗产,”在冗长的叙述结束之后他说,“当然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关于这只猎狗的事,这是我们家最喜欢讲的故事了,可是我以前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它。说起来,我伯父的去世——啊,这件事似乎使我内心感到十分不安,而且至今我还没有能把它搞清楚呢。看来你们似乎也还没有十分确定这究竟是警察该管的案子呢,还是一件牧师该管的事。”
“就是啊。”
“现在又出现了给我寄到旅馆的这封信。我想它大概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
“这件事似乎说明,关于在沼地上所发生的事,有人知道得比我们还多。”摩梯末医生说。
“还有一点,”福尔摩斯说道,“那个人对您并无恶意,因为他只是向您提出了危险的警告。”
“也许是为了他们个人的目的,他们想把我吓跑。”
“啊,当然那也是可能的。我非常感激您,摩梯末医生,因为您向我介绍了一个具有几种有趣的可能性的问题。可是,亨利爵士,眼下的一个很现实的必须加以决定的问题,就是究竟您是到巴斯克维尔庄园去好呢?还是不去的好。”
“我为什么要不去呢?”
“那里似乎有危险。”
“您所说的危险,是来自我家的那个恶魔呢,还是来自人的呢?”
“啊,那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事啊。”
“不管它是什么,我的答复是已经肯定了的。地狱里并没有魔鬼,福尔摩斯先生,而且世界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