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这样继续的。绝对不如肥皂剧在happyend之后的安稳静好。激烈、焦灼、困苦,当然也有欣喜、期盼、生气勃勃,平均地分配在每一天,埋在未明、暧昧的局势里。
就算这样忙碌,兰迪一旦回纽约,还是会抽出时间来,想方设法约辛戎。
辛戎赴约全看心情,兰迪没辙,只能退让。他比之前更加体贴,几乎是巴结了,辛戎却还是不咸不淡。
他感到迷茫,明明每次见面时相处和睦,甚至还能似恋人般的温存。可一旦不见面了,辛戎从不主动发消息,像是从人间完完全全蒸发。至于工作上的事务,两人也鲜少有交集,全权由佩德罗和佐伊代理负责了。
在英语里有个单词叫“ghost”,来形容这种关系。
辛戎如同幽灵一样,倏地消失,再倏地漂浮着钻出来,施予一点甜蜜,煎熬着他。
九月底,辛戎收到达隆邀请,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时隔一个多月来的正式会面,辛戎没有拒绝。他思忖,这次不仅仅是会面,更是场交锋。
宴会需要女伴出席,辛戎自然而然告知了佐伊。佐伊欣然前往。
慈善筹款主题是拍卖一位诗坛刚崛起的美国青年诗人的手稿。
富二代写得出什么好诗?佐伊忍不住吐槽。
辛戎故意跟她唱反调,笑着反问,杂志社肯发行、肯推荐,电视台肯为他做专题的,怎么不算好?
“这种背靠家族,靠钱堆起来的,不叫诗人,叫名人。”她愤愤然,“这个国家完蛋了,文化圈也都是一群软骨头,一边被富人霸凌,一边还要伸出脸来,让他们再扇重点。”
辛戎拍拍她的手背,以作宽慰。她摆摆手,哈哈大笑。突然,她止住笑声,向他身后投以目光。
他缓缓转身,欠了欠腰,朝达隆礼貌地打招呼,“您最近还好吗?”
达隆平淡地点点头,看不出情绪,同他寒暄了几句。
达隆身体似乎更差了,坐在轮椅里,脸色灰败。他每讲几句话,就忍不住要咳嗽,女助理在旁,为他递换手绢。
灯光渐暗,主持人上台,拍卖开始。
辛戎注意力不在台上,忍不住回想起刚刚与达隆交谈的画面,总觉得有些怪。
达隆那么倔,从不在脸上藏事的人,怎么今天眼神与他有几次闪躲,就像是刻意避开了。
佐伊捅捅他,指着正在展示的、由油墨打字机打出来,再被镶进镀金相框里的手稿,鄙夷地笑了笑。
“看吧,给屎糊了层金子,屎就不臭了嘛?可笑至极。”
辛戎还来不及细看那台上手稿内容,就已经被人争先恐后拍走了。
佐伊连“啧”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