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时,圣特雷莎福利院。
一间沉睡的屋子中,一场围杀正在进行。
一只半透明的触手绕过窗棂,将楔形锁扣无声地拧开。
一只皮手套凑近煤油灯,将燃烧着的灯芯捻为灰烬。
两只脚爪凑近床单,在上面刺出三长一短的印痕。
四条怪影在熟睡的男人身旁凑齐。
看上去,男人仍在与周公相会。呼吸绵长,神色无奇。
就这条人命的去留,怪影们以手势和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结果是罪不至死,当留活命。
至于启程前得到的命令,似乎已被它们置之不理。
就在它们打算下手之时……
异变突生!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那只黄铜闹铃忠实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尖锐的疯狂响动戳进它们的听觉器官,将凝聚起来的杀意冲散。
顷刻之间,皮手套就掐住了闹铃的撞针,然而却改变不了声音已然传进耳朵的事实。
几乎是铃响的瞬间,触手与脚爪就各使神通,朝着一片漆黑的床单上冲袭而去。
这第一轮攻势,出乎意料地落在了空处。
空气搅动。
一拳一脚,向着怪影们横掠而来。
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
柯林伍德警局楼顶,一条身影孑然而立。
不多时,耳边忽生锋锐破空之声,莫里亚蒂回过头来,与怪影们一一对视。
阴影中,是一名男子的轮廓,与三具非人的躯壳。
两只皮手套挟着一只被捆扎结实的麻袋,将其摔在脚下。
内里盛放的人如死肉般任人宰割。
莫里亚蒂双眼微眯,那只手套上分明染上了一道墨绿血迹。
“乌牛,他达到荣耀(Hod)级了?”
“不,物质(Malkuth)而已。是我大意了。”
莫里亚蒂俯视着那只麻袋,问询道:
“人怎么样了?”
“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打晕过去了。”
说话间。被称为乌牛的男子向前一步,在月光下露出面容。那是一名表情僵硬的黑肤男人,他大衣下的手脚俱无异常,只是被皮革缠裹得格外结实。
皮手套上的血液被拭去,黑人男子微微颔首,算是施礼。
“红鹊,青鹤。”
随着莫里亚蒂的命令,两只脚爪跃动着向前,在月光下显出身形:
枯藤编织的斗笠与麻布长袍将二者的身形遮蔽,唯有袍子下,那只单独支撑身体的独脚惹人注意——那是一只关节粗大的禽类利爪,根根分明,锋锐异常。
奇异的是,二者的双足竟是一左一右,凑成一对儿。
“罪名是失手和抗命。二罪并罚,你二人各加一个月。”
闻言,红鹊上前一步,以嘶哑的嗓音叫嚷:
“这不公平!我们明明没做错什么……算什么抗命!莫里亚蒂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