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躲在后面不敢相见?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李茂成激道。
那说话声再也未响,却响起了“啪啪”两下巴掌相交的声音,这声一过,阎蔓军“呼啦”一声,让出一条走道,有十来个军士各提扎好的草人进了圈子。
李茂成等人满脸戒备,“唰唰”拔出刀剑护住自己,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来人。
那十来个阎蔓军士根本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他们面前,将手上拎着的草人扔掷于地,李茂成向地上草人看去,心中顿时一惊,终于知道为何他趁夜袭营却未有一个军士发现问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只见地上的草人多是少了脑袋,也有的胸口被洞穿,上面溅着许多血液。
两名阎蔓军士抓起一只被砍坏的草人,把手伸进草束中翻搅一阵,从胸前掏出一个完好的布袋,再将布袋狠狠摔到地上。“啪”,布袋碎了,流出一地的血液。
李茂成向着前面大叫道:“你到底是谁?敢不敢出来一见?”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了李茂成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疯狂样子,这隐在背后发号施令,更兼喊住了要动手的先锋军大将韩愈之人忽而猖狂的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癫,直笑了个痛快,这才从两名阎蔓军士身后绕了出来,定了定身形,渐渐向李茂成走去。
近了,更近了,李茂成迫不及待想看一看这人的脸,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识破了自己的妙计,又是何人以逸待劳,反而给自己来了个引君入瓮,随后又来了个瓮中捉鳖,只把自己等人耍的团团转!
这人马上就要走到雍川军士身边,这才堪堪停下,之前退出战圈的韩愈紧跟着他身旁,寸步不离,就好似一个保镖。
再看这人,身着绿色衣袍,长相十分俊美,袍上绣着金边儿,华丽已极,身材颀长,端的是一位偏偏美男子。只是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四肢看来非常瘦弱,而面皮发白,白的都有些病态,眼眶一直发红,也不知是刚哭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茂成双眼眯成一条线,定睛一看:“你你是何人?”
那人“呵呵”一声阴笑,接着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李将军!”
“或许我们换个说法,就叫您,李游击?”
李茂成听了这话,双眼闪过一丝阴霾,又仔细打量了面前这绿衣男子,猛地瞪大双眼,赫然大声道:“你到底是谁?”此时再看李茂成,竟嘴唇上下打颤,声音也发起抖来。
那人见李茂成这副模样,悠悠道:“其实,您早就猜出来了,不是吗?李游击李大人!”
李茂成定了定神,问道:“你是陈家那个小崽子!”
那人听得李茂成口出粗言,也不生气:“李游击果然好记性,连我都快记不得我的姓是什么了呢!”
李茂成见那人承认,忽的镇静下来,出言道:“那日我已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觅地苟活,反倒来找我的晦气!”
说完向前几步,不顾周围军士与汤副将的阻拦,越众而出,一手指向地上躺着溅满血迹的草人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那人遐迩一笑道:“能叫您李游击上当,可真是不容易啊!”
李茂成不忿道:“不过一时大意,叫你这陈家小崽子钻了空子,你又有何骄傲的?”
那人摇头晃脑道:“我可不知什么大意不大意~”
说完伸出一手,在自己面前一比划,接着道:“李游击您看,现下这局面,又是怎么一番道理啊?!哈哈哈哈。”
李茂成大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那人答道:“我?不过是请您李游击来我营中一坐罢了,看您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叫我好不痛快呐!”
李茂成鼻头发出一个冷哼,接言道:“你相助阎蔓,忤逆大兴,乃是叛国大罪!阎蔓气数早至尽头,此番我隆祥陛下已经下旨,不日六十万大军开拔柳州,到那时,看你如何向陛下解释!”
那人一脸微笑,就像根本不把大兴将士放在眼里一般,表情一点变化也无。
李茂成继续道:“若是你今日放了我,我绝对会守口如瓶,日后你仍然是我大兴开国功臣陈藩王后裔,我再上书一本,助你恢复勋爵,你看如何?”
那人听罢,思索一番,终是严肃下来,双目与李茂成对视一处,一字一句的道:“我此来投靠阎蔓,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