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
曹春生蓦的一愣。
看来自己身子痛这段时间里,梅花县倒是发生了不少趣事。
眉樱子,一个野路子出来的小女孩。
宋家戏班,打小就在周边县城循环演出的老字号,领头的宋老汉更是在戏曲名家胡三花手下习了五年的曲儿。
她一个雏儿。。。。。
不知道是说她心比天高呢,还是说她心眼厉害呢。
曹春生收回心思,他看了眼老婆婆,道:“那眉樱子姑娘在哪儿唱戏呢?我也去瞧瞧。”
“东边平山坊的戏台。”
“行。”
梅花县有四个坊,西边的北山坊,商铺、酒楼聚集之地,曹春生就住在这儿的边角。东边的平山坊,平民、苦工住的地方。南边的涂卫坊,商贾、官员扎根的地方。北边的三民坊,县里最大的交易之地。
平民、苦工兜里没钱,没娱乐方式。
索性自己搭个大戏台,每日也都会有一些说书的、唱曲儿的上去哼几句,赚铜子的同时,也能提供些娱乐。
“啪啦~!”
曹春生鞋底踩入水坑,惊走巷口的一只瘦耗子。
虽然天气炎热,但梅花县毕竟靠河,再者这平山坊也最为贫穷,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都是常有的事情,每家每户倒出的洗菜水、刷锅水,都一股脑的堆在坑洼处。
县里漕运昌盛,但穷人什么并不缺少。
甚至更多。
秋风刺骨,刮着地吹。
曹春生披了件纯白长袍,脖子里面塞的是,用之前杀死的黄鼠狼皮做成的围脖,几缕发丝随风飘荡,散落在肩上。
“听说了吗!宋家戏班要来咱这儿唱戏了!人家平常可是十枚三纹铜子都请不来的,如今到是善心大发,今儿能听上几句都是赚的!!”
“人家有那精力?”
“有人相邀呗,听说还是春花楼的顶级戏子。”
一路走去。
讨论声不绝于耳。
曹春生拐进一个巷口,撇眼时蓦的一愣,定住身子道:“出来,鬼鬼祟祟的作甚?”
树荫下。
几个瘦弱的小乞丐扭捏着身子,其中一个较高的家伙背上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曹春生扫视一眼。
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县里乞丐的处境。
衣着简陋,透过漏风的短打能看清里面包着皮的肋骨,又因常年光着脚,被石子儿、铁屑划破的伤痕一道又一道,即便连秋风都在他们脚后跟儿刮下几层皮来。
吃不饱,穿不暖。
一双双凹下去的眼睛死死盯着曹春生。
那不是一般乞讨的眼神,而是在看自己的同类,跟他们一样枯瘦的曹春生却穿着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