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细布缠的紧促的人物看不清脸,只有眼睛跟着山糠是一样的,都是纯正的黄眼睛,随着墙壁上的油灯被点着,床上躺着的人的模样也开始一一显现。身高估摸着六尺多一点,棕色头发,嘴唇苍白的厉害。
至于其他。。。。都被细布绑的紧紧的。
“我弟弟,山赋,几天前被野猪拱了一下,从山上摔了下来,县里的医师给绑了细布,抹了些草药。不过都七八天了也未曾见有些好转,那医师如今又去外县医人,梅花县如今没了厉害的医师,我想着李家的李元艺大人有一种厉害的跌打药膏,正好碰巧你来过来了。”
听到周围声音吵闹。
躺着的山赋眼皮眨了眨,清明的眼球随之带出些泪珠。
“县里人说你在李元艺手下呆过许久的。”山糠从墙壁上拿下烟斗,接着在地上的袋子里洒了些烟丝上去,点火放在嘴边嘬了起来:“李元艺武术厉害,医术也了得,似你们这般学武的厉害的人物,不都是医学大家吗?能治不?”
“你说的不对。”
“学武的不一定是医学大家。”
曹春生摇摇头,但抬头咧嘴笑道:“但我是。”
“真厉害,不愧是梅县曹。”他吐出一口烟圈,烟气浮在半空久久不散:“要拆细布吗?这玩意可花了我不少铜子,那医师收钱也真是黑的,脾气也倔,非说什么除此布不可,我本想用粗布简单绑一下,那老家伙指着我骂了半天。。。。。”
这个外县来的家伙,操着一口梅县的口音骂了接近三四分钟的‘倔脾气医师’,却依旧嘴里喷着唾沫星,曹春生不得不打断他:“等会儿再拆,我先看看再说。”
“行。”
山糠放下手中烟斗,走到自家弟弟面前,将他身子扶起。
曹春生无奈,没想到这个杀猪的汉子连些常识都不知道,他走过一旁跳动的油灯,伸手将他手上的细布扯的松了些,这才开始凝神把脉。
宫织的人体构造有三篇。
分别是皮肉篇、筋骨篇、穴位篇。
其中穴位篇里面就包括一些简单的把脉诊断。曹春生怀疑,宫织就是靠着这些手段,才连哄带骗的将一些苦命人杀害,凑齐了九十九张人皮。
只可惜。。。。。
最后却全便宜曹春生了。
沉心把脉一会儿,一些信息在他脑海中以文字的形式出现。
山赋的血气流动很慢,慢到曹春生以为自己在给一个濒死的老头把脉,除此之外也确实如山糠所说,他身子骨裂的厉害,尤其是右肋骨那边,一堆血气在那儿堵着不散,时间一久又化成了一堆淤血。
可。。。。可这般的伤势,去五斗道长那儿求道符就好了。
山糠杀了五六年的猪。
身上积蓄绝对不少。
再者他也愿意为自己的弟弟找医师,没道理不愿去五斗道长那。除非。。。。除非他弟弟也跟他一样,都是跟宫织是一伙的,或者说。。。都是邪魔。
他脑中闪过五斗道长慈祥的面目。
摇摇头。
“不能动弹是右肋骨有团淤血,堵住了腰跨部位的穴位,等我给你扎上几针,再涂些除血膏药就是。算不上是什么大伤,不过你要把他脸上、右肋骨处的细布拆开,我需要扎针。”
“非要扎脸吗?”
山糠本来听到曹春生说伤势不大的时候面色一喜,但得知要拆开脸上的细布时又蓦的低下头,摇摇头道:“我弟弟脸伤的厉害,也不想让别人看他的面目,可否扎其他的部位?或者只涂抹药膏不行吗?”
他压低声音:“我听闻李家有一道厉害的跌打秘药,你又是在李元艺手上呆了多年,可否给我买来几张?到时候只要能除去他肋骨处的淤血就行,时间不是问题。做好之后,我不止给你猪肉的价格降下一枚,再包一千枚五纹铜子的红包如何?”
“一千枚。。。。。。不扎针的话,时间估计要一两个月了。”
“没事。”
曹春生看了眼底下躺着的山赋。
山糠一瞥嘴:“一千五百枚!我知道药膏难买,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价格了,再多的话。。。。。”
“成交!过几天我会把药膏拿来,到时候你可先把你弟弟翻个身子,肋骨处的细布给我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