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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红楼十三88（第2页）

无忧公子便哑然失笑，但他口中笑声到底也越来越少，他忽出奇道：“少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改变主意！”

“因为无忧，一个人如果放弃了自己的立场，动摇了他此生最该依仗的东西，那将会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康王孙瞧着黯然神伤的欧阳无忧，面上忽也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这一个最浅显的错，我此生已不想再犯一次！”

他道：“宗熙离开燕京后，我便有一种幻觉，我以为我此生最大的对手已经消失，我错了！完颜氏的风光或许并不许其他人轻易获得，但对于完颜氏来说，风光它本身也是一件顷刻就可荡然无存的东西。”

康王孙道，抬起那对冷亮的眼睛：“我原以为那只是宗熙偶然的不幸，如今我才知道它本是藏在每一个完颜氏墓里的那块墓志铭！”

今晚的月亮很亮，却也出奇地冷。

冷冷的月光照着清桐院这偌大的院子里的两人，欧阳无忧瞧着这刻青色月光下康王孙陷入沉思的脸：“所以如果你六王府在你皇爷爷的眼中已不稳，那么我白驼山的荣耀自然也会随着你六王府的消失而消失！”

“不错。”康王孙叹出一口气，“好在我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算太晚，你也没有太晚。”

“所以你和我看似是朋友，但我实也不该忘记，你我真正的关系也已是主仆！”欧阳无忧冷冷道。

康王孙也并不觉得被冒犯：“你若这般想，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棋局已下，我若此刻弃局，不死也伤，如今还有的可能便是另辟蹊径，杀一人为罪，屠万者为雄，我眼前便也只得这一个法子锦上添花。”

“只因我皇爷爷虽龙颜渐颓，但一颗伏枥好强之心却未曾改过，燕京城若有一件江湖鼎盛趣事，虽不是他真正喜欢，但此番铁木真得胜，草原自要扬其声威，所以我大金本也亟需一场大事来重立新威，重振国风！”

欧阳无忧冷冷道：“我自然已没有选择！”

康王孙点头：“的确没有！”

欧阳无忧便又面生冷笑。

康王孙徐徐转首，目光掠过无忧公子面上，欧阳无忧为那冷冽复杂惊动，笑声不得不停，“那么有一个人呢？”他却忽又咄然出口。

康王孙的双瞳短暂一为黯淡，他好似已知道欧阳无忧要问的是什么：“我眼前如此对你，等过了今夜后，便也能真正清楚该如何对待于她！”但他的眼色分明已一些些如沉水凉了下去……

欧阳无忧不置可否：“儿女情事，当真可以一言两语理清？”

康王孙道：“不能！”

欧阳无忧的目色微变。

康王孙这时已沉沉叹出最后一声：“但你本早已给过我一个最好的法子，她也本是你在云梦台上送于我的女人！”

欧阳无忧厉声道：“不错，她本是我在云梦台送给你的女人！”

“所以她姓不姓完颜，还是姓李，姓王，又有什么区别！”康王孙道。

欧阳无忧又一愣，随即猛嘲讽一笑，哪怕他心口已有巨浪要杀了他，他也已强迫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他的声音已如秋风吹落叶般衰败：“不错，哪怕她不姓李，不姓王，她就是姓完颜，她就是你四王叔的女儿，那又如何，你若要得到她，你最后也会不顾一切得到她，不在明日，就在今朝！”

眼前之事突然发生成这样，欧阳无忧既好似该惊，却又没有全然惊住，既喜，又全然没有一分喜悦：“少康，果然你我最后都是怪物，就像你我的父母，本也都是怪物……”他喃喃道

完颜康却抬起目光：“无忧，我和你不同。”

“我将来会是一国之主，我的路不在江湖之中！——至少这点，我那位皇爷爷和我父王自始至终都没有骗过我！”

“不错，就像女人与之江山，便如尘埃对峙高山，你的选择也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无忧公子冷冷道，“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