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园内。我站在书房的木格窗棂前看院中那棵长满绿叶的银杏树。阳光透过横竖交错大小不一的冰裂纹窗棂,落在我的脸上。桌上的时钟滴答,橘色的光透过窗棂,光和影在我脸上不断流淌变化。地上,窗棂的影子和人影,从盈满充实,慢慢变得修长柔美。
“堵堵,堵堵……”我的思绪被一阵高跟鞋声给打断。我暗自笑了笑,是宓谧来了。“吱呀”一声木门从外被人向内推开,“啪嗒”随后门又被人重重地关上。我定睛看眼前的女人:瓜子脸,高鼻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对粉色唇瓣不厚也不薄。今天她穿着粉色的旗袍,长发随意盘在脑后。眼波流转,身姿摇曳之时,似能勾走人的魂魄。
“你的消息可真快。”她嘟了嘟嘴,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说完她又满是讥讽地说道:“人人都说他和原配夫人伉俪情深,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丝绯闻也没有一个情妇。”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了下去。“你是不知道,他昨天把我带去他的一处私宅,一杯酒还没下肚,就把我亲得直不起腰。”我听了,轻轻笑了笑。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那么多人巴结他,那么多清纯大学生,美艳名媛送到他面前,他都不要,你说他为什么偏偏看上我了?”我看着她好看的唇瓣一开一合,幽幽开口道:“因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无可取代。”她听我这么说,托着下巴咯咯地笑。
“那些巴结他,送到他床上的女人,都是按着他的喜好挑的长相,调教的个性,都是一个样,没有区别。”我补充道。
“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他说要送我一个宅子,我拒绝了,我可不想被关在一个宅子里,被人看得死死的。”宓谧一脸哀怨。
“他前前后后调查了你近两年,这狡猾多疑的老狐狸能叼上你这块肉,说明他已经把你调查地透透的了。”我转身看窗外的天。夕阳西下,天边红地跟火烧一般。
“的确,每次在什么酒店茶馆看到他,他都直直地盯着我,却从来不跟我搭讪。所以昨天他这么主动,没把我吓死。我有什么可查的呢?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父母早死了,没有兄弟姐妹。失足进了夜场,被你救了出来。像我这种没父母,没背景,没有利害关系的三无女人,他高兴了可以哄哄,不高兴了也可以处理地干干净净。”宓谧自嘲道。
“我说过,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替代。”我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眸子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宓谧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趴在书桌上,将头埋进臂弯里哭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见过那么多恶心的男人,他们肮脏油腻又令人呕吐。”哭了一会,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说:“但是如果你是男人,你就是他们之中最恶毒的。你说,我凭什么独一无二?我凭什么无可取代?”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缓步走到她身边。她转过身,抱着我的腰痛哭流涕,双肩不断地颤抖,眼泪鼻涕浸湿了我的衣服。
“你是自由的,不被世俗所定义的……”我慢慢弯下腰,低下头,轻轻吻她海藻一样柔软的头发。
我希望我也是自由的,不被世俗所定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