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忽然亮起光芒,场景皆变,一道清脆的笑声自头顶传来。
“垂头丧气干什么?”
郁策猛地抬起头,面前人立在浅淡天光下,唇角微微笑着,怀里抱着乖巧可爱的金鱼和芋圆。
“过来。”
像是大海风浪里漂流百天,第一次见到彼岸的花开,郁策如同被他的声音魅惑住般,脑海里竟完全无暇去思考其他任何事。
只想就现在,抱一抱他。
轻轻地抱一抱。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沈檀漆的方向走去,连身边的剑都顾不上拿,愈走愈快,最后一把抱住了沈檀漆。
“阿漆,阿漆……”
他一遍遍反复地念着沈檀漆的名字,像是想把人生生揉进骨血里。
“放开我。”郁策听到身前人的声音突然冷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想要讨好般,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檀漆。
回应他的是更冷的声音。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永远改不掉。”
‘沈檀漆’脸色沉郁得像冬日严冰,毫不顾忌地将郁策推倒在地,居高临下,漠然地看着他,“我讨厌你纠缠我,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我有我自己的世界,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为你和孩子付出一切?”
郁策怔忡地听着,浑身如同被一场呼啸的风雪曝过,微微颤着。
“你为了把我拴在你身边,用孩子来讨我欢心,用依赖期让我摆脱不掉你。这种手段,和谢迟又有什么区别?”
‘沈檀漆’轻嗤了声,“也对,你们本就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一脉同源,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你太让我失望了,郁策。”
郁策想说些什么,可反复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
那年血寞崖底,是沈檀漆亲手将鸾凤五帝钱递进他的手心。
阿漆说,只要出发点是好的,能达成目的就行。
阿漆还说,谁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好好收拾他们,不准手下留情。
郁策茫然无助地看向他,像失去支撑的浮萍,怔然的跪坐在地,漫天血水未曾惧怕,心口冷刃不觉疼痛,唯有这一句失望,迎头砸下,让他仿若被冷风呼啸吹散的雪花。
不择手段达成目的,不是你教给我的么?
师兄。
阿漆。
我真的错了么?
箜篌山幻境试炼台上,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三两弟子从试炼台上出来,周围发出一阵阵欢呼喝彩声。
但唯有东道主的嵘云宗,至今还没有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