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拿起其中一个玉人,凑到我眼前,道:“你看,这些小人的发上都有一个小孔,穿上金线便可挂在颈上。三个玉人分为绿色、黄色、红色三种,你可别小看这三个玉人。绿玉衔在嘴里可以驱毒,黄玉敷在伤处可以止血生肌,红玉却可以护住心脉,疗治内伤。这盒玉人乃是当年波斯国进贡的镇国之宝,世上仅此一件呢。皇上见四哥长年在外行军打仗,难免受伤生病,所以特地赐给他的,四哥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据说还曾经救过四哥的命呢。现在却整盒送给了你,可知四哥对你特别的好。”
我大感意外,想不到这小小的玉盒竟是至宝,忙将盒子递回去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四皇子还是改送我别的吧。”
赵冠岑笑道:“怎么,别人的东西都收了,偏不要我的,对我有成见?”
“不是,只是这东西对我而言只是玩物,对你却是大有用处,我留下它实在是暴殄天物。”
赵冠岑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留着便是了,先前不收三哥的礼物,现在又要退我的,你这个大小姐很难侍候哦。”
皇后笑了起来,道:“好啦,既然冠岑送你的,你收起来便是了。”她转头对皇上道:“皇上,您还记不记得当初送这玉盒给冠岑时,他说什么来着?”
皇上想了一想,恍然道:“哦,你是说……”
他还没说出来,赵冠岑急忙道:“父皇,不要说。”
皇上闻言果真止住不说,却呵呵笑了起来,我瞪大眼,看见皇后和花蕊也是满脸笑容,而赵修源则微微皱眉,似乎十分意外。只有秦方信和我一样,一脸的困惑,似乎是不知情的。
我立时便觉得这其中大有蹊巧,便对赵冠岑道:“是什么话啊,为什么不能说?”
赵冠岑笑笑道:“没什么,那只是我一时戏言,说出来怕大家会笑话我,所以让父皇不要说,总得为我留点面子嘛。”
我心中更觉疑惑,可是也不好再问下去,过了一会儿,大家说起别的来,也就把这事丢开了。
宴会开得很晚,等到结束时,已是三更天了。因今晚是秦方信轮值,皇上便要留我在宫中歇息,我婉拒了。皇上便要赵修源和赵冠岑送我回去。可是因为花蕊喝醉了,硬拉着赵修源不放,我便和赵冠岑两人一起走。
我不想坐轿,赵冠岑便陪着我一起步行。夜很深了,大多数的人家都已安寝,四周一片寂静,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和赵冠岑两个影子晃来晃去。
我一边走一边哼着歌,赵冠岑惊讶地:“你哼的是什么曲子,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我笑道:“当然了,这是现代歌曲,你怎么可能听过。”
赵冠岑闻言更是诧异,问道:“什么是现代歌曲?”
我为之语塞,难道我对他说这是一千年后的流行歌曲?便笑道:“这是我自己胡乱哼哼的,也算不上曲子。”
赵冠岑道:“虽然这曲调与一般的曲子不同,但是也很好听,你何不填上词,将它演奏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然想到,既然我琴艺平平,在赏花大会弹琴肯定过不了关,何不就利用这些现代流行歌曲,加以包装,让评审们听了耳目一新?我高兴得跳了起来:“对了,就是这样。”
赵冠岑诧道:“什么就是这样?”
我因为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心情大好,便俏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赵冠岑看着我,笑道:“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好象你一高兴,别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是吗?”我故意道:“我以前也很爱笑啊,为什么你们却不喜欢我呢?”
赵冠岑想了想,神情也有些困惑,道:“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却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
我有些心虚地道:“当然了,因为我失忆了,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嘛。或许天性中善良的一面便趁机抬头了。”
赵冠岑笑道:“如果是这样,我倒希望你一辈子也别恢复记忆。”
我白他一眼,道:“你当然没关系了,失忆的又不是你。”
赵冠岑感叹道:“失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啊,有的人,想要忘掉一些不好的事情都不能够呢,象我……”他说到这里,却忽然止住不说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知道他一定是心伤往事,或许还想起了他的未婚妻,轻声道:“你一定很喜欢你的未婚妻吧。”
赵冠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未见过她,那一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我甚至没有机会去想我到底喜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