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人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甚至行为。那么至少,他就可以不用再费心的去伪装自己,即使他需要的伪装本就很少,而又早已刻入骨髓之中成为了自然,也还是会感到疲劳的。
然而此时,看了看眼前的道路,明显由于旁边的房间透出的光亮影响,而远不如自己预期中的那般黑暗的时候,月辰也只是有些可惜的轻摇了摇头,却只道: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如果此时刚好有人从月辰身旁路过,就会发现他所谓的不再伪装自己的情绪,与平时相比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是轻浅的笑容,依旧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淡的悲哀。
不过,如果那人再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情景,却显然不是平日里所能见到的了。已然很是虚弱的月辰,有些艰难的扶着自己身旁的墙壁,同时,却也状似无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很严重。即使月辰亦或是之前的完颜康,都早已习惯了长时期的受伤以及生病,也不得不承认这点。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到了傍晚,加之现在的天又阴沉了下来,他还不会醒过来。
而这也就是,黑暗对于月辰来说,比之其他人多出的优点。即使并没有刻意的施展,甚至并非出于他的本意,基于同样出自暗之属性的关系,黑暗也还是可以给他增加一些力量的。
只是,既便如此,月辰却也依旧没有露出半点应有的高兴,反而只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他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是暗之属性。或者说,如果可以选择,他更希望与其他神界之人一样。
看着自己的伤口,在外力的作用下愈合,以肉眼可以看出来的速度。月辰再次轻微的也同时带有笑意的摇了摇头,离开之前一直扶着的某间房屋的墙壁,向这个院落更深的地方走去。
既然这从一开始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月辰自然也是知道,无谓的感叹,甚至是无谓的否认,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倒不如趁此时间去做些有用的事情。
才想到这里,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淡淡的血迹就已然的出现在月辰的嘴角处,然而,对此并没有太为在意的月辰,却也毫无意外的注意到,在前方不远处那间房屋旁的青色身影。
有黄蓉的地方,出现这位对她非常宠爱的父亲大人,绝对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即使在多数时候他都不会真的露面。对此,月辰只是轻淡的一笑,却完全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图。
然而,如同中了魔咒般的,每每遇到与这位武学宗师有关的事情,月辰最先的预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破,比如之前的几次见面就毫无例外。即使有时并非是由于黄药师本人的影响。
至于现在,月辰再次叹了口气,看了眼从黄药师前方的那间房屋之中,略微匆忙却完全不显慌乱的正向自己跑来的黄蓉,如果说这样还能按照预期似的置身事外,他都要感到奇怪了。
理所当然的,黄蓉并没有辜负月辰的‘期望’,在她尚未完全停稳之际,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雨哥哥,陆前辈的病情又有反复。”然而,所带来的却完全不能称之为很好的消息。
只是,并不算笨,或者可以说是相当聪明的黄蓉,很快就意识到了更为重要的问题,便有些怀疑,亦有些担心的打量了月辰一遍,“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单独外出的。”
显然,黄蓉先前的那句话,对月辰的影响要大一些,虽然,保有礼节的尽量把后一句听完,才很是习惯的轻淡一笑,“我已经没关系。正好可以去看看他的情况。”便立即的走进了屋中。
对于月辰这一说法,显然没有半分信任的黄蓉,在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家爹爹,并且得到了与自己预期完全一致的答案后,也自是非常伤脑筋的皱了皱眉,“爹爹,也帮助雨哥哥吧?”
至于黄蓉会如此提议,倒不是怀疑月辰的医术。只是刚才的情形,无论是嘴角尚未擦去的鲜血,还是只在他身旁就清楚的闻到的浓重的血腥味,都可以证明现在雨哥哥伤势非常严重。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自为他病人治疗。暂且不说,中途会不会出现意外,迫使治疗终止。就是医者本身,出现危险的可能性都是极大的。而这点,也正是现在的黄蓉所最为关切的。
虽说是反复,但陆游的病情,实际看来也并不会很难处理。至少,月辰是这么认为的。在简单的号过脉之后,没有犹豫的提笔写下一幅新的药方,便也立即动手为其熬制出来了一份。
当然,月辰之所以选择改变药方并不是说明秦冉的医术不够好。相反,即使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在看过之前的药方之后,月辰也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在某些地方的确不如秦冉。
而他比秦冉高出的,也不过是可以使用术法而已。至于这副药,则刚好可以与之配合。月辰的笑容依旧淡然,在非常不经意的,通过与陆游接触的地方,实行了一遍简单的治疗之术。
与此同时,月辰的笑意,似乎比之之前更浓了些,也更加的富有了深意。如果说,他现在使用术法,的确有不想损失如此人才的原因,但无可否认,在其中也还存在着他别样的心思。
心系赵王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月辰就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那股与自己完全对立的气息更加强烈了些。以至于,此时的他,不得不冒险一试,在自己的伤势痊愈之前,那人会不会出现。
只不过,得到的答案,虽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却也显然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如果,在对那人这么有利的条件下,都不动手的话,就说明,他现在的预谋要比这对自己的伤害性更大。
当然,在十分耐心的煎药的过程中,月辰不禁浅淡的笑了笑,他并不否认,即使向日耀争取到这些时间,他也的确是不会活很久了。同时,也就等于这样的对付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
既然,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保住的东西,那么,失去的是早是晚又能有多大的区别?对此,想必非常了解的诺斯,亦或是其他任何人,在分析一遍现在的情况后,都会做出如此的选择。
给予自己最大的打击,在自己还存在的时候,如果没猜错,那人或许会从自己最为重视的人之中下手。如此看来,父王的处境无疑是最危险的。他之前对父王的在意表现得太明显了。
只是,月辰自是非常明白,现在这种时候,并不是应该做无谓的懊恼以及自责的,在对已然走到自己身旁的黄蓉略微有礼的一笑,权当打招呼后,月辰也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处理此事。
显然,他并没有身份可以长时间处在父王的身旁。即使,依靠术法的话,做到暂时性的伪装成完颜康,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样一来,又与欺骗父王的感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而且,暂且不提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在使用这种虽然不能算上很复杂,却也相当消耗体力的术法的时候,可以持续多长时间。单只是,这有可能威胁到父王,他就不能轻易使用。
没错,这很有可能威胁到父王,当然,其他人也会受到影响。毕竟,这本就是一个完全不存在魔法的世界,对此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长时间处在暗性术法之旁,很难不受到影响。
甚至,如果说由于顾虑到其他问题,诺斯会直接,甚至成功伤到父王的可能性,最多不过三四成的话,那么,自己在没有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冒然这么做,危害反而要有六七成以上。
看着即使在盛夏,而又近在咫尺,却依旧感受不到半分温暖的炉火,月辰的笑容倒也仿佛沾染了一些其他的意味。那么,他现在能做的,似乎除了要时刻关注父王的情况,再无其他。
不过,理所当然的,这所指的也仅是面对诺斯这件事情而已。原本的,月辰之所以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那件事情,他并没有打算放弃。当然,基于此事的重要性,他也更不可能放弃。
此时,看着已然熬好的药,月辰的笑容,再次恢复成最初的云淡风轻,否则,之前的努力也完全失去了意义。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