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若是你真的将他的双腿都打断了的话,他又怎么能够跑得了?”顾祯明显受到了太多的刺激,头脑都有些不好使了,他稀里糊涂的下着他所谓的结论,声音嘶哑的道:“所以,是你是你根本就没有打断罗福的双腿,所以才让他跑了”
那仆从对顾祯的逻辑目瞪口呆,全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明明是亲手断了那罗福的双腿,天他**才知道不能行走的罗福是怎么跑的,跟他有个屁关系?
“来人啊”顾祯正愁一口恶气没地方发泄,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么一个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放手,他起身踹了那仆从一脚,对来人道:“给我把他的双腿断了,再把两个胳膊都绑上再在外面把守六个人我他娘倒要看看,你怎么跑?怎么跑得出去?”
……
……
别说天的妈妈不知道罗福是怎么逃出去的,事实上,就连罗福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去的。
他自问平生对谁都是好言好语,就算对面是骂娘声不断,他也是白牙一露,唾面自干。就连那些去自家讨债的人,他也都是见了就跑,从来不跟他们起什么争执。
罗福自问是一个软柿子,并且是一个人人揉捏,但怎么捏都不可能破的极品柿子。这样的柿子,自然有美滋滋活下去的道理,尤其是在找到了谢家做靠山之后。
谢家是个不错的人家,谢道韫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娘子,不过整个谢府最有意思的,还是那个小娘子身边的青杏儿。
罗福的思想很单纯,他只是觉得,谢道韫帮自己还了债,还给了自己这么多钱,他于请于礼都值得将这条命还给她。所以他才接受了谢道韫的委托,去做那走私军粮的差事,顺便再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报国之心。
从最开始见到谢道韫,罗福就知道这个小娘子不简单,而后愈加了解,他便越觉得跟着谢道韫会有肉吃。
罗福不得不承认,谢道韫对自己不错。
他虽然是一个软柿子,却也是一个有坚持的软柿子。谁对他好,他就要十倍百倍的去还。所以他对收养自己的娘亲百依百顺,万事不违。
软柿子觉得,自己呆在谢道韫小娘子身边着实不错,不但有钱花,有事做,最重要的,他还可以有事儿没事儿的看见青杏儿。
这种幸福感充斥着罗福的心神,让他一度认为谢道韫就是自己的福星。
但很可惜的是,这个想法在昨天就破灭了。
随遇而安不代表愚蠢,罗福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对方擒下自己,是为了逼迫谢道韫就范。
像罗福这种性子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像那些**先烈一样勇于牺牲自己,他只是在心里把谢道韫骂了又骂,又笑嘻嘻的讨好着那些冷面冷语的人。
直到对方真的派人断了自己一双腿,软柿子才真的有了怒气。这回不单单在心里,还让他强忍着痛意,咬着压根儿骂了一句:“谢道韫,我恨你。”。。。
第三十九章 无忧公
“那些人也真是,明知道玄儿还是小孩子,竟然还让他喝了这么多的酒”
顾府客房,郗氏一面拧着沾了水的汗巾,一面抱怨着。可虽说是抱怨,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起淡淡的骄傲来。
不过此时在卧榻上躺着的人可不是谢玄,而是从宴席一开始就酒醉不醒的谢奕。玄儿被安排在隔壁,如今在被两个小丫头照料着。
谢道韫闻言不由得悻悻的挠了挠头,觉得玄儿被人灌醉这件事情,和自己还当真脱不了关系。毕竟那些宾客都是因为那首《将进酒》而起了结交的念头,可是男女有别,他们又不能直接进帷幔来给谢道韫敬酒,而且府君谢奕还醉着,所以身在正厅的谢玄,就成了谢家如今的代理人。
今日的寿星顾炎之虽然无言而去,但宴席却不能就这样戛然而止。顾家的几名子弟面面相觑了一番,只好端着酒杯来给谢玄赔礼。
谢奕早就吩咐过,不论内里如何角力,谢顾两家面上的关系总不好弄得太僵。秉持着这个思想,谢玄也只好皱着眉头扮着来者不拒,装成大人的模样一杯杯的回敬。
郗氏和谢道韫先行招呼人扶走谢奕,来到客房后,刚刚将谢奕折腾上卧榻,就见青杏儿跟着顾家仆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是玄儿小郎君喝多了,嚷嚷着不肯回来。
郗氏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又找来了几个信得过的、顾澹的贴身仆从,劳烦他们将小谢玄带回来休息。
顾澹还在南楼喝酒,这些仆从什么都倒是都扔在了身后。
不多时,喝的迷迷糊糊的谢玄终于被人抱了回来,安排在隔壁的客房安置着。
谢道韫接过郗氏手中的汗巾,为谢奕擦去额上的汗,又道:“娘亲若是担心玄儿,不妨去隔壁瞧瞧。这面也没有什么事情了,韫儿在这里看着就是。”
郗氏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担心儿子多过丈夫,点头应了。
谢道韫送郗氏出门,见后者拐入隔壁后,才自行将门关了个严实,回到谢奕的榻前,低声道:“爹,别再装醉了。要喝水自己起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