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有楚玉虎视眈眈立着,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身形一提,坐了上去。
杭莫儿不由急了,冲上前叫道:“霖哥哥,你昨夜……昨夜应承我,也容我在你身边……”
楚玉见红绡好说歹说都要跟着他们,心头窝了一股火,碍着泠然在旁,也不好发作,招了鹤下来,将她揽得死紧,各种念头一一过滤,脑中几乎把三十六计都翻了个遍,终于得了一计,也不伸张,御风而行,唇边却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泠然坐在他身前,自然看不到,她只觉师兄那只鹤比他们这一只来得大,载了他和杭莫儿二人似乎也不见太过拥挤,而自己都快被楚玉给勒到肚子里去了,若不是迎面急劲的风让她张不开嘴,加上飞得这么高确实也叫她有点害怕,她肯定是要掰开他的手的。
楚玉软玉温香在抱,再加上已有计划在胸,待飞到房县上空时,火气早已没了。
时将正午,天色阴沉,四人还未落地,就已察觉整个县城鬼哭狼嚎,一片悲惨之状。
有三五成群、衣衫褴褛的壮汉满大街追着姑娘跑。
女子们的尖叫和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大明朝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细脚伶仃,自然很难逃脱魔掌,泠然觉得像是日本鬼子进村,愤怒值开始飙升,不觉死死抓住了楚玉的手。
两只鹤低空飞过,恰见一所屋门洞开的民居里有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女子失魂落魄地朝着一口井台走去。
旁边有四个汉子坦胸露背,指着那女子嘻嘻哈哈,看他们面上的表情,自然是在说一些yin词秽语。
女子蹒跚步上井台,抬头闭目,面上淌下两行泪水,随即俑身就待纵入井中。
那几个汉子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响亮了。
泠然义愤填膺,回头道:“子墨,你快去阻止那女子,我好好修理修理这群恶贼”
“哪用你动手?”
底下的人发觉动静,一个个汉子俱都抬起头来。
楚玉未动,红绡公子身形已离开鹤背,在那个女子纵身跳下井口之际,一条白绫缠住了她的腰身,瞬间带得人拔地而起,轻飘飘地将她放在地上。
那女子一片悲愤惊惧之色,一落地就紧紧抱臂在胸蹲在了地上,两瓣沾了血迹的唇直打哆嗦,抬头盯着红绡公子,不住地摇头,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随意轻生”红绡公子已收了白绫,负手立在凌乱小院中所植的一树春梅前,如墨的青丝随风轻轻扬起,剑眉星目,容光倒比一树盛开的红梅更要明媚上几分,叫那名女子看得失了神,一时似乎忘记了自身的伤痛愁苦。
那群汉子显然也从未见过如此神仙般的人品,跟女子一样也看直了眼睛。
女子瞧着瞧着,鼻翼开始翕动,且越来越急,突地跪下大哭磕头,嘴里不停地叫着:“仙君渡我”
虽然是一副悲惨的场面,但是这画面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可笑的。
适才红绡公子的声音如同暖风中送来的低沉琴音,中人如醉,而这个女子一哭,倒是个破锣嗓子,几名汉子她的嚎哭声惊回了神智,他们当然也看见了头顶上盘旋的鹤身上还坐着人,且见红绡公子刚才那一出手绝对是出神入化,连忙争先恐后地拔出兵器,形成个半包围指着红绡。
其中一个缠着襆头,留着两撇黑色的王八胡子显然是几个人当中的头目,壮着胆子跳脚喊道:“你是什么人?我……我们太平王的大军已经占据了房县,识相……识相的赶紧走,别多管闲事”
红绡公子满带不屑地斜了他们一眼,这女子自然是受了侮辱才要寻死,而他们不思悔过,反倒看杂耍玩乐似地看着她去死,实在可恶,便待动手取他们的性命。
谁知另几个匪徒拔刀的动作本来就是条件反射,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竟然都两腿发软,接二连三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有人哭喊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都是大王有令,攻下县城就可以享受数不尽的美女和财富……”
另一个接道:“是啊,是啊上仙容禀我等祖辈都是前元大饥荒时逃荒入山的良民后代,生活困顿,经常采掘草根而食,久居深山,山里女子本就稀少,近年又都被大王、一条蛇、坐山虎等头目占了,兄弟们一个个都过了娶妻的年纪,得了命令,一时控制不住情欲也是有的,还请上仙宽宥……呜呜呜……”
他前头一段说得极是顺溜,末了哭得比那女子还响亮,倒像受侮辱的是他一般。
红绡公子有些啼笑皆非,泠然已脱了楚玉的钳制,一跃跳下地来。
楚玉随即跟着落在她身边。
杭莫儿不懂驾鹤,此时也不好意思出声召唤红绡公子,那鹤飞得高了,她也无法跃下,只得全力平衡好身体,以免跌落尘埃。
几个土匪适才已被红绡的天人之姿震撼,如今再看见妖异无比的楚玉和灵动多姿的泠然,更加肯定他们就是神仙,连那个小头目也忙弃了兵器伏在地上告罪。
红绡侧头向泠然道:“师妹,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泠然偏头打量那个女子,见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脸上稚气未脱,一双杏仁眼瞪得有如铜铃,虽是满面污痕,倒也不丑,便问:“***,你想怎么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