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没听过这个词,但大概能懂什么意思:“我用来绑架你的不是道德,是真诚,是真没钱。”
文蝶的眼眶发热,朦胧的泪水含在眼眶里要坠不坠。她把那十几个铜板装回钱袋,递出去的时候依依不舍。
于大一把握住钱袋扯过来,起身便走。
文蝶蹲在地上,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衬得她像一团掉在地上的桂花糕。她饿的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豆大的泪珠成串地打湿地面。
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
“喏,只能给你一个啊。”
用油纸夹着的一张饼,甜腻的饼香勾得文蝶唾液分泌。
“多谢!”文蝶抢过饼一大口咬下去,饼皮是软的,里面还有少量的溏心。
于大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像极了自己那群饿鬼兄弟,难得的多生出几分关心。
“看你的衣裳不像是乞儿,怎么造成这副模样?”
文蝶把嘴里的饼干涩地咽下去,谎话张口就来:“我来走亲戚,路上和家人走散。”
“那你说说你那亲戚姓甚名谁,这整个满居里还没有我于大不认识的人。”
满居里?她不是在寿阳吗?
文蝶咬饼的动作一顿,她这会儿恢复些力气,总算能站起来:“这里离寿阳多远?”
于大“哎呀”一声:“你亲戚在寿阳呀。也还好,此处去寿阳不过三十里,走路快的话也就一个时辰。只是这天太晚了,你若是不嫌弃,先去我那将就一晚上?”
文蝶跟着于大回到他们休息处,舞龙的家伙事被放在干净的箱子上,一群十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着休息,墙边还靠着两个一人高的牌子,上面用带金粉的墨描出个“青云酒楼”。有人望着巷口这边,一见于大回来便上来接了饼去分。
“哥你买个饼怎么这么慢啊?呀!你这又是从哪儿捡的小脏孩?”
说话的姑娘瞧着比文蝶大几岁,一头长发和文蝶一样编成长辫子垂在身后,辫子上没有装饰,身上穿着粉红短打,和舞龙的绣球是一套颜色。
她说着话便伸手要捏文蝶的脸,文蝶连忙后撤一步躲开。
“嘿!还不给碰。”
于大打掉于莹的手:“小丫头和亲戚走丢了,去咱那将就一晚。”
于莹一愣:“这龙还得再走四个来回,舞龙时候咋办呐?也不能让她搁这儿等着吧?”
“我可以跟着走,你们的龙那么大,我走不丢。”
文蝶出声,于莹这才仔细打量了她:“行,你要是跟不上就去灯笼最多的酒楼旁边待着,我去那找你。”
商量完文蝶的去处,于家兄妹也找地方坐下吃饼。于莹把自己的饼掰了一半给文蝶,文蝶摆手说自己吃过了。
她坐在于莹身边支着头看缩在小巷里的这伙人,巷内昏暗,只能从巷外的灯火阑珊借来一二缕火光来。
于大边吃边和兄弟说笑,那个破烂的钱袋被瘪瘪地夹在腰带上。
文蝶忽然想起宋玉书给她的那一文钱,她在浑身上下翻遍,最后在束发的发带里找到。
“这个给你哥,饼钱。”文蝶把那枚铜板递给于妹子。
于妹子一乐,推回来:“自个儿留着明天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