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赵让也没见到其他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应当是走错了。
但回头看看来时的方向,除了自己的脚印外,什么都没留下,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要是起阵山风,把雾吹的再浅点就好了……”
辨认不清方向,赵让也不敢随便乱走。随地捡起一块手头,学着当时向导的样子,在周围找了棵还算是粗壮的树,用石头在树干上用力砸了几下,把外层的树皮砸松,剥掉了一块,做下标记,这样就可以判断出自己是否一直在山林里绕圈。
赵让每走一段路,这般如法炮制。直到一连标记了十五棵,隐约看到前方好似有个建筑。
心神一动,觉得自己该不会是误打误撞,竟是走到了那处亭子。
当即加快速度,却是都忘记继续做标记,提一口气蹭蹭蹭的往上爬去。
走了几丈远,发现的确是一座八角凉亭!
亭子基础坚实,但飞掠的檐角,却坍塌了一般,像是个秃顶的老人,秃然的站在无遮无拦的荒野,等着耗尽自己最后的岁月。
看了一阵,赵让觉得没什么异样,准备走进去歇歇脚,但刚迈出一步,却就停下来,叹了口气。
旁侧的松树上,一只松鼠惊慌失措的跃起,向远处奔跑。
一个人,从这松鼠原本栖息的松树后方走出来。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刀。
乌黑的刀身,乌黑的刀柄。
握刀的人皮肤黝黑,身形瘦削单薄。虽然一步步走来,但他的肩膀几乎不动,整个人就像是飘来的。
最令赵让惊奇的是,他手中的刀,没有刀鞘!
没有刀鞘的刀,能让出刀的速度更快,但同时也会给持刀的人带来危险。
赵让目光上移,与其对视。
这人年纪与自己相仿,但他的眉毛却要比自己更浓,鼻梁也比自己更挺。
四目相对之际,他的脊背更加笔直了,整个人和他手中乌黑的刀没有任何区别,让人分不清是他握着刀,还是刀握着他。
而从这张脸上透出的倔强和冷漠,与赵让俏皮中带着些轻佻,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谁?”
赵让率先开口。
这人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神都没动一动,浑如一个瞎眼的聋子。
“你是赵让!”
这人忽然说道。
语气中没有丝毫惊喜,好像是赵让的多年老友一般。
可赵让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的朋友中有这么一位,只能点点头,回应道:
“我是赵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