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川市公安局组织承办比武大赛之后的一天晚上,市局东海分局刑侦支队的铁达山和老战友“老连长”高剑在本市的一家挺有名的酒店喝酒。因为这天是周末,酒店里就餐的人明显多,这也体现出都市的夜生活节奏和特点,尤其是表现在夜生活方面。
铁达山和高剑在酒店大厅里的一张餐桌前坐了下来,又要了几瓶白酒,四个菜。“黑子”铁队还特意告诉服务人员:“不用酒杯,拿两个碗就行。”“老连长”高剑看在眼里,会心地笑了。
高剑对老部下铁达山说:“还是老规矩呀!”铁队回答:“那当然了,老连长,咱们可都是军人呐。”这二位每人开启一瓶酒,往各自的碗里倒满了酒,然后就端起了酒碗碰了一下,铁达山:“老连长,这可是庆功酒啊!,干了。”说罢,这两位战友一扬脖,一干而尽,碗见底儿,还都“呼”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倒满酒,吃着可口的菜肴。
当铁队和高教干了第二碗酒之后,“黑子”铁达山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对高教说:“老连长,当我在赛场上最后听到播音员念到你的名字时,我这心里就有了底,更是有了定数,桂冠非你呀!你要是当了亚军,那没人能拿冠军。那些位参赛选手啊!都是他妈的陪太子读书,全是给你当分母啊!是陪衬。你给咱们军人争了口气,让那些人看看,是骡子是马的拉出来遛一遛。”两位老战友爽朗地笑了起来。铁队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儿”,他笑起来像是在吼,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能听见。
这档口,有六七个年轻人走进了大厅,他们四下环顾寻找合适的位置,并朝着铁队他俩这边儿走过来。这几个年轻人看到铁队和高剑二人的餐桌旁边儿只剩下一张桌子,并且还只够四个人就餐。可铁队两人的桌子好像还大一点儿,这些年轻人合计着:“这剩下的一张桌子吧!如果再加上几把椅子,还有些挤。。。。。。”他们把目光不约而同时地投向了高剑和铁队这边儿。
他们几个年轻人的举动,“老连长”高剑看在了眼里。其中的两位女学生模样的青年,自己转业时,在火车站候车室和火车上遇见过,高剑从她俩的背影就认出来了,只不过是不露声色而已。
高剑和铁达山正喝酒交谈着,此刻,只见一位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铁达山说:“您好!铁队长,您能来我店,这是我的荣幸,也使我店棚壁生辉呀!我店还得仰仗您劳心保驾呢!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言语一声,我也好为您安排一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海涵呐!向您表示歉意。这样吧!您二位这次小聚就算是我有机会将功补过,也当是成全本人个面子,好吗?”这位徐经理上述的一席话,不光是铁队两人听了,那几位站着的年轻人也都听见了。“黑子”铁达山瞧着这位徐经理,就讲道:“我说徐(虚)老板。”铁队竟然管他叫“虚”老板,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老连长高剑,如今已经转业,到市公安局刑侦队任职副教导员。这可是我的老领导啊!南疆反击作战前线,是他把我从战场上背回来的,要不我这把骨头早就埋在烈士陵园了,我们可是生死战友,过命兄弟呀!”徐经理一听这话,马上就说:“二位英雄,这顿酒就当做为您这位老战友接风,洗去征尘吧!我就不打扰两位佳话,请继续用餐,叙旧。”随后,徐经理叫来大堂主管,又加了两个菜,还上了了两瓶好酒。
站在一旁的几个年轻人被这一幕看呆了,他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这挺尴尬之际,“老连长”高剑对“黑子”铁达山,也是对这几个年轻人说:“我看咱俩还是去旁边儿那张桌子吧!把这张大一点儿的桌子让给他们。”说完,高剑又扭过头,对那几位年轻人讲:“你们再让服务员加几把椅子就够了。”高剑把餐桌上的酒碗和酒瓶往旁边儿的桌子上拿。那几个小青年的反应也挺快的,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啦!不好意思,太感谢您二位了。”这伙小青年这才看见,这两位老战友的桌子上有4瓶白酒,平均起来,每个人已经喝了近两瓶酒。这些小青年还帮着拿完他俩酒桌上的酒菜,酒店大堂主管又给二位上了两瓶白酒。这伙小青年看到这儿,眼睛都直了,他们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瞧,那意思是:“这两位的酒量,真的是海量。”他们当中的两个女青年,一直在不断地用眼睛盯着与铁达山坐对面的这位叫“老连长”男人,总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她俩不时的互相对视着,或是在相互之间提醒着对方。。。。。。
落座的这伙年轻人对高教和铁队投去尊重和敬佩的目光,同时,也被这两位有着军人脾气,性格和气质所吸引,他两位老战友也吸引着周围邻桌客人的眼球。
餐桌上,“大嗓门儿”铁达山喝到了兴头上,只见他撸胳膊挽袖子,端起酒碗,又和高剑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对老战友说:“连长,我们到这来,是给(虚)徐老板面子,这可不是我说大话,真的。我真的挺怀念咱们光着膀子,剪着光头在一起大碗喝酒的那段日子。”高剑接过话茬:“都成为回忆了。。。。。。”说完,扭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外。“黑子”铁达山知道,“老连长”是在往南疆的方向遥望啊!是那魂牵梦萦的地方。。。。。。
铁达山的话打断了高剑的回忆:“说实话,连长,不舍得离开培养我,教育我的部队呀!”高剑也说:“是的,有时我也在想,我宁愿战死在沙场上。。。。。。可是,没办法,很无奈,长江后浪推前浪嘛!特别是转业回来以后,所经历的事情和人,使我感触更多,更深。”铁达山:“对,我刚转业干公安这行时,也是遇到过不少难处。首先是部队的环境,条件和对战士们的要求,节奏等等都与地方上的工作情况千差万别;其次,工作内容,工作对象等方面要面临全新的要求,特别是做公安工作,专业性很强,都要从头开始,从零做起,是一个学生,一张白纸,这些还好说,通过自己不断地学习,不懈的努力,逐渐地去适应做好今后的工作。尤其是总有部分人用另一种眼光看待你,对待你。是的,我也承认,我自己不是科班出身,不专业,又没文凭,更没进过什么警校学习,培训,也没有啥背景等,这无形之中与有的人在心里不免有一定的隔阂,工作起来就有点儿不顺手,难度较大。我自己也苦恼过,心里在流泪。自己也总是在想,我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甚至有的战友牺牲了,为了什么?难道回到这儿还得受这份儿窝囊气?我就是不信,战场上有那么多的高地,堡垒都被我们拿下来了,攻破了,难道我就适应不了这儿的环境,站不住脚跟?有几次我都恨不能。。。。。。”“黑子”没有往下说,可是“老连长”也听明白了,他为铁达山倒上了酒,;两位呷了一口酒,“老连长”高剑在这时也脱去了外衣,铁队见状“哈哈哈”大笑,说道:“比武大赛上,连长,你为咱们军人争了口袋,争了光,提了神气,我比过年,比打了一场胜仗还高兴,那种兴奋劲儿就别提了,让有的人瞧瞧,我们绝不是包子,不服气的下场溜溜,这就是咱们军营的男子汉。看到你在比武场上的英姿,我的连长啊!俺就又看见当年誓师大会的情景,那个时候都知道,一旦冲锋上去,打这帮没有良心的,数典忘祖的狗杂种,这一百多斤还不知还能否回得来,站在军旗下,我们没有一个怕死的,谁都不想成为孬种。临出发的那天晚上,咱俩可是光着上身大碗地喝着壮行酒,可就差裤头没有脱了。。。。。。”两位战友爽朗的笑声引得那伙小青年像听故事似的。
这伙年轻人中的两位女青年忽然想起来了,那位叫“老连长”的人,不就是在车站候车室和车厢里遇见的男士吗?听到这两位战友的讲述,年轻人们都投去一种敬仰的眼神。而那两个女青年倒是觉得有点儿歉疚,可是又没有办法说出口。
高教和铁达山二人喝的有点关不住闸门儿了,突然,高教又给铁队和自己的酒碗里倒满,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喃喃地说:“拴住子,扬大个儿,大头,小蛮子,小四川,湖北佬,闽猴子。。。。。。他们要是能在南疆的阵地上回来,活到现在。。。。。。”然后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旁边儿那几个年轻人,讲道:“不比他们大多少,黑蛋儿也只有十七八呀!”“老连长”高剑讲完之后,他二人端起了酒碗,缓缓地洒在了地上。。。。。。这个小小的仪式完成后,铁达山来了句:“醉卧沙场君莫笑,”高剑接下了后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警员任丹也来到了这家酒店。她是和同学聚会,当同学聚会结束,正要往外走时,眼尖的她一下就发现铁队和高教在那儿把酒问盏。这位女警很机灵,她先是去吧台把两位领导,也是自己的战友的账结了,又主动走到高副教和铁队面前,打了声招呼,还给他俩倒上酒,并说道:“我就不打扰两位战友的雅兴,请你们两位战友慢慢享用。”说完,她就匆匆地离开了。
随着天色渐晚,大厅里的顾客也不太多了。丰川市日报社女记者严晶晶和几位同事也从酒店的包房里出来了。晶晶边走听见大厅的一角方向有个“大嗓门儿”,她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晶晶走近了一瞧,好家伙,原来是曾经在南疆血战沙场的这二位。晶晶看见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心里合计:“这两位酒汉子肯定是喝大了。”其实,严晶晶在前台交钱时,站在她前面的任丹正在为高教他俩买单。当任丹对收银员说:“给那边儿的两位买单”时,严晶晶就听出来了,这是一位慷慨解囊的巾帼女士。但是令严晶晶没有想到的是给眼前这二位“持酒战友”解囊。
大记者严晶晶走上前去,对这两人说:“两位战友在这里煮酒论英雄啊!”铁队一见严记者,就说道:“哦,无冕之王啊!新闻界的喉舌来也,太有缘了。”严晶晶:“是吗?”铁达山:“可不是嘛!你看,在这儿也能见到你,我去车站接老连长还遇见你,看来呀!你不是和我有缘,而是。。。。。。”说这话,“黑子”铁达山眼睛还朝着高剑这边儿瞟,之后,这二位又同时地注视着眼前的美女记者,看的严晶晶心里直发毛。。。。。。她还不时的来回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此刻,铁队凑到高剑身边儿,对着他的耳边儿嘀咕着什么,说完还顽皮的笑着,旁边儿的高剑不露声色地用脚在铁队的脚上狠踩了一下,疼的铁队差点儿没蹦起来,急忙说:“连长,我口误,自罚一口酒。”说着,他还满桌子找酒,哪知道,这桌上的几个酒瓶全都见底儿了。晶晶问高剑:“铁队方才对你说了什么?”剑哥哥作答:“也。。。。。。没说啥,没太听清啊!”说完,同铁队对视了一眼,二人又都笑了起来。这下,严晶晶懵了,冲着他俩说:“背人没好话,好话不背人嘛!”这两位听了,笑的声音更大了。看到这位女记者非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儿”的架势,高剑哥哥对她讲:“铁队说,从前有个小朋友爱打扑克,她先是把大小王,还有2和3都挑出去了,剩下的让大伙来抓牌,并且她还先出牌,她总是能当大贡,得第一名。”讲到这儿,这三个人一起笑了。笑声中,晶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就问剑哥哥:“从前,你说的是男小朋友还是女小朋友啊?”高剑冲铁队努努嘴,问了达山一句:“是男孩还是小丫头啊?”问完了,两人冲着晶晶抿嘴乐。严晶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气得她朝高剑说:“等有机会再和你算总账。”又冲着铁队狠狠地说:“你个黑子。”这边儿的铁达山听了,马上急了,嗖地站了起来,脸上立刻没了笑容。而此时,严晶晶已经快步走到了酒店门口。铁队冲着晶晶喊:“你个小丫头片子,除了我的老连长,还没有谁敢这么叫我。”站在门口的晶晶也毫不示弱,对铁队大声说道:“那你这次就当一只螃蟹吧!我就是吃你这只螃蟹的第一人。”讲完,就闪出了酒店。
“老连长”高剑站了起来,对“黑子”铁达山说:“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嘛!发那么大的火气干啥,耍笔杆子,打嘴仗你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回好了,把我也牵连进来了,晶晶回家一打小报告,我也得挨收拾。”“黑子”铁达山问:“为啥?”,然后就坐了下来。高剑:“当年,在市委大院家属宿舍的时候,晶晶每天都长在我家里,去幼儿园都是我姐姐接送,撵都撵不走,连睡觉还得我姐哄着睡,他在我妈妈心里可宝贝着你呢!谁都不敢给亏吃。我家三嘎子挺驴的吧?那也得让她三分。”
铁达山和高剑这两位最后只能是碗下酒。“今晚这顿酒美其名曰是你请,可是最后呢?你说咱俩呀!”高剑说完上述的话,他俩酒足饭饱,像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走出了酒店。“黑子”铁队走着还在不停地讲:“我怎么越看这位女记者严什么来着?她是越像柏荷军医呢?连长。我这可不是酒话呀!以前我也没有这种感觉,只有你在,我才觉得严记者是柏军医的再现。。。。。。”两人唱着“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第队伍向太阳。。。。。。”这首进行曲回去的。当然了,“老连长”高剑在这个夜晚里,自己在睡梦之中也没闲着,他还真的梦见了这位同窗知己,并在火线上掩护自己的女军医——柏荷,也许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