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俏跳了出来,一记手刀下去,许管事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不知廉耻。”紫俏骂了句,将紫环接住,把她从麻袋里头救了出来,随即又将许管事给装进了麻袋,一把扛在肩上,拉开了角门。
霍氏见到人出来,却没想竟是个气质出色的丫鬟,她心里头狐疑,却见紫俏将那麻袋给径直塞进了花轿里头,末了偏头对她说了句,“还不走。”
霍氏一听,便以为那麻袋里头就是许氏给自已儿子找的妾,大喜之下,忙不迭招呼轿夫起轿,她自已对着紫俏笑了笑,伴在了轿侧,然后让轿夫赶紧上路。
紫俏在角门边冷冷站了会,见那轿手拐了个弯不见了,她便抱了紫环往景宫眉的眉苑走去。
到了眉苑,几个粗使丫头正忿忿回来,都说桃儿骗了她们。
紫俏躲开她们,带着紫环进了内室,替她泡了杯水,喂她喝下,随即将她放平到了床上,这才招呼几个人近前,让人一边去诸大夫,一边去丝绸铺子同景宫眉知会了声。
这边安置妥当,许氏在自己的院子内等着许管事前来汇报,只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只好让桃儿去探查一番。桃儿去了采买的仓库,逮着桃儿问了一通,见事情并无差错,就去回了许氏,许氏心里不悦,肚里就存了些气,想着许管事定是办事完又去哪溜达了,她也就将此事搁在一边,先行吃起了午膳。
景宫眉接到消息后,气得捧了手里的茶盏,紫环紫俏向来就像她姐妹一般,在景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这许姨娘竟能仗着景知越对紫环下起了手,当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宇庆宁没做声,只是交代了新招的掌柜韩叔几句,便带着景宫眉回了景府。
景宫眉回到府,先是去看了下紫环,紫环睡得沉,还不曾醒,她便又去了韩氏那头,将许姨娘的举动描了一遍。
韩氏早先便看那许管事不爽,府里的三个采买里头,许管事常常将其余两个采买踩在脚下,从每次的采买里头收取回扣,这收回扣本来是大户人家的采买惯有的事,主人家一般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这许管事独占惯了,将回扣要了九成,其余一成分给另外两位,那两位心里怨恨,只是担心
此事会连累到自己,便不敢去韩氏那告状。可那许管事做的年头越多,收的回扣便越高,韩氏老早就做好了一笔他昧银手的账面,等着找个机会揪他出来呢。这会听景宫眉一说,她便道,“此事我有数,眉儿还是忙自己的去吧。为娘断不会让她这般得意的。”
景宫眉点头,正欲说些什么,韩氏叹了口气道,“放心,娘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好歹也是知越的生母,为娘有分寸的。”
景宫眉淡淡一笑,心里暖暖的,这才回了眉苑去找宇庆宁。
话说那霍氏趾高气扬地和花轿一道回到了许府,对着自己的大儿手小儿手大媳妇小媳妇一阵吹嘘,将花轿里头的人给夸得如那千金小姐一般,那小媳妇气得险些鼻孔冒烟,一双眼差点将那花轿瞪出两个窟窿来。只是丫鬟们潦开轿窜,将那麻袋弄了下来,打开一看,却是个有着一小撇胡子的中年男子,顿时都惊在了原地,半天没说出话。
还是小媳妇先回过神来,她冷笑了声,“婆婆,你说的小妾在哪啊?夫君可是不好男色的。”
小媳妇一说,霍氏立刻震回了神智。
“怎么是个男的!”
轿夫们面面相觑,识相地闭上了嘴,目光却炯亮,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戏,毕竟他们不过是拿了银子来抬人,并非许府的下人。
霍氏的大媳妇本来见到霍氏给自己的小叔纳妾,幸灾乐祸地很,素日里自己那妯娌仗着小叔只她一个,在她面前讥讽嘲笑了数次,这回她酸言酸语算是一次捞够了本,却没想霍氏找来的竟是个男的,她心里就觉得好笑,“婆婆,您常说你那侄女虽说年纪比你大,可好歹是个太博府的姨娘,怎的这回这般耍你?一个丫鬟都不给,要是给个难看的丫鬟倒是算了,却没想给的竟是个男的,看年纪似乎都可以当小叔的爹了。”
霍氏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是事情弄混了,听到大媳妇这么一说,便也觉得许氏说不定还真是在耍自己玩呢!她顿时气歪了脸,心里暗衬,自己多少年不曾去求过她,如今不过是求她给个婢女,她嘴上应承得那么好,回头就耍了她一通,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观世音,以为人家要拜着她嘛!
“娘!我都说了,不纳妾,您这是何必。”霍氏的小儿子见自己的小媳妇眼眶通红,禁不住嚷了嚷。
霍氏大骂,“你给我闭嘴!她都进门两年了,连个屁都生不出来,你想让我许家这一脉绝后嘛!少废话,既是景府那蹄子耍了我,我这就去理论一通!想当初她爬上太傅的床,还不是我在大伯面前替她说好话,她倒好,竟然耍起我来了!别以为年纪比我大就了不起了,论辈分她还得叫我婶娘呢!”
霍氏的大儿子听到自己娘亲说许家这一脉绝后,心里就不爽,什么绝脉,他这个大儿子还生了两个儿子呢,他气呼呼地走进了内院,不再理会。大媳妇见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婆婆,那您还是赶紧去吧,去晚了人家不承认,说不定您还得多养个人呢。”
“大嫂!”霍氏小儿子埋怨道。非·凡·光·速·手·打·团·比·邻·有·鱼·手·打·
大媳妇腰一扭,往内院走去,皮笑肉不笑。小媳妇一下手扑进了霍氏小儿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霍氏心烦不已,只觉得一腔怒火熊熊而上,烧得她心间似有蚂蚁在咬,也管不得家里乱糟糟的,她招呼轿夫重新将许管事给弄到了轿子上,带了几名家丁,急匆匆杀回景府去。
景府的门房见霍氏凶神恶煞而来,也不拦着,只是嬉皮笑脸,好言好语地让人带她和几名家丁往许姨娘的院落走去,自己则是假装急匆匆地往韩氏院落跑去,作势去告信。只是到了韩氏院落时,他恢复了一贯的笑意盈盈,还同春喜在院子门口的暗处说笑了好一阵,眼见日头越来越烈,这才同春喜使了个眼色,又回了门房处。
于是,当韩氏“急匆匆”得信却又姗姗来迟时,许姨娘正被霍氏扯得钗环落了一地,罗衫退了半肩,脸颊上甚至多了一道指甲血痕,模样狼狈,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