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愿心里已经明白:两个不同的人,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态度,表面上看着相差不多,但其实却天差地远。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要给自己一个假象,还是这样的安排,只是要给其他人布一个迷局?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一路上的平静超出了每个人的想象,直到了京城,那三千铁骑兵无皇命不可以进城,夜才在他们的官牒上盖了章,让他们都回去了。
海愿的马车也被一队瑾王府接应的人拉走了,并且曦也下马坐进了车里,还被嘱咐一路上不可以掀开帘子。直到了王府从后门进去,一直到进了后院才有两个嬷嬷过来掀开了帘子。而自从帘子被拉上,一直到王府,海愿都没有再看到那个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男人。
“夫人请下车。”两个嬷嬷拉过了一个红木脚踏,端正的摆在了马车下面,语气也分外的恭敬。
海愿被曦扶着出来,满眼就是一片葱郁,原来这是后花园,可这花园里却没有很多的花,只是在低处错落有致的点缀着一些不十分名贵却开的灿烂的小花。
“这里是?”海愿瞪着眼睛四处看着,她没要想过该不该问的问题,她只是随口就问了出来,而那两个恭敬的立在马车边的嬷嬷则是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
见人家不回答,海愿也安静了下来,她不是好奇宝宝,一向内敛的性子也不会想要多事。而海愿不再追问,也让两个嬷嬷暗自松了口气,躬身施礼之后,一前一后的引着海愿往前面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那是一个独门的小院,在整个瑾王府的最后面,幽静之外别有一番田园风格,院门上空有一块木质的小匾额,但匾上却没有提字。嬷嬷推开院门,海愿就看到院子里那三间简单宽敞的小砖房,虽然不大但很别致,而且看上去很眼熟,像是……像是她小溪村的房子。
直到这里,海愿的心才豁然开朗起来,是他!如果不是他,有怎么会有那样的一番心思呢。
“主子!”曦也看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吃了一惊,以前的瑾王府曦也来过,是受训的时候必须要来的,因为她将来要做王妃的影卫,所以要把王府的一切都熟悉起来。但是,曦很清楚,在她去小溪村之前,这里不是这样的,这里应该只是后花园的一隅,应该只有一排排的树木。
“这里真好。”海愿自在的迈步进去,虽然这里的院墙比自己的小院要高,这里的篱笆也扎的比自己的小院结实,就连窗棂都是红木的,但可以看出那份刻意的简单确实是用了心的。在这样深宅大院里,那外世的风波已经被那一扇院门挡住了,这间院子就是他们的小窝。
“夫人先在这里安歇,待会儿会有人送饭过来,需要什么差人去前面找管家就好。”那两个嬷嬷说完,就关上院门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曦和海愿还站在院子里。
“曦,进屋看看,你还住在西边的小屋吧。”海愿难掩那种激动和兴奋,推了推曦,径自向着主屋走了进去。屋里的布局也和海愿的小家一样,床、柜、桌、椅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唯独不一样的是屋里的装饰还是空的。但抬起头来,海愿看到房梁正中挂着一盏彩灯。那彩灯的样子和自己家里的一样,但做工明显要精细很多,颜色也更亮丽了。
“阿丑……”海愿难掩那份酸涩却异常幸福的感觉,这里明明不是小溪村了,但他却还是她的阿丑。一滴晶莹的泪水不自觉的从海愿的眼角滑落,仅一滴,却带着她的全部幸福,好像是灿烂的水晶一般,美丽清澈。
屋里的一切都让海愿熟悉,甚至站在这里,还可以感觉到阿丑的存在,似乎床畔还能够嗅到他的气息,那他是不是这几个月来也常在这里?不同的地点却是同样的思念,是不是才有了这样一个相同的地方。
“曦,你知道管家在哪里吧?”海愿把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拭去,重新挂上了幸福的笑容,把曦叫了进来。曦刚刚在西边小屋看了一遍,再来到这里,发现两处果然和小溪村一模一样心中竟然也有了一丝叫做激动的东西。曦是第一次感觉到,主上那样石头般刚硬、冰魄般寒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又是这样的一番宠溺,自己的主子又是何等的幸福。
“你叫人别送饭了,送点米和菜过来就好,我们可以自己煮饭吃。”海愿拉着曦的手,兴奋的说着。她知道,在这里她也可以如同小溪村一般的自由、快乐。
“好。”曦转身走了出去,海愿继续打量着她的屋子,盘算着什么地方该摆放些什么,什么地方该如何的布置着。不多时候,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手里抬着一个筐子,一直抬到厨房放下,躬身施礼之后才走了。
海愿过去将筐子上面的白布打开,里面是一袋子米、一袋子面,还有几样蔬菜和好大的一块瘦肉。再就是一个小篮子里,还放着几样水果。看着这些东西,海愿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安排,但显然够细心了。
钟离域和夜也是一同回到王府的,只不过现在的钟离域是谨王,所以他只是匆匆的换下了一路风尘仆仆的脏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就急急的上了那辆彰显着王爷身份的华丽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宫门的侍卫见到那辆马车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而接应的内侍也马上就迎了上来,躬着腰、尖着嗓子请安:“谨王千福。”
“本王要求去凤秀宫见母后。”钟离域递上了腰间的玉牌,那名内侍则是捧着玉牌进去回复了。
如果要去静王钟离桪哪里,则不用通禀,钟离域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但是这凤秀宫不同,那是皇后的寝宫,虽然钟离域是皇后的养子,但每次来见,都要递上刻着皇子品级、名字的玉牌通禀。并由宫中专事的嬷嬷备案标明进宫的时间,收起玉牌;等出宫的时候再去取回来,也要将出宫时间记录清楚。
而且不止是去皇后那里如此,就是去拜见后宫的其他娘娘或是公主都要如此。宫中规定:凡是皇子长到十三岁,除了皇后亲生的太子之外,其余的都要搬出宫外的,那是以防那些长大了的皇子和秽乱宫廷,做出什么丑事来。
而唯一的特例是二皇子钟离桪,拿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太差,又有重伤在身,皇上格外开恩要他留在宫中方便御医诊治,但二皇子的静心筑也是要和皇宫相隔的。
不多一会儿,那名内侍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入宫的金牌,并还有专事嬷嬷写的一个签子。没有这两样东西,钟离域是不可以私自进入内宫的,而且每过一处宫门,都要有管事的嬷嬷在签子上记录时间,可见这宫中的规矩是十分森严的。
凤秀宫的富丽堂皇是远非普通宫殿可比的,比皇上的寝宫威严肃穆不同,处处都彰显着一股祥和的气息。彩雕鲜艳、金漆耀眼,七彩的宫灯下都坠着黄金风铃,“叮咚”声清脆入耳;宫内的帐幔都是明黄色的,用大红的丝线团绣了富贵艳丽的牡丹;寝宫的白玉香炉里燃着檀香,袅袅的青烟丝丝缕缕的升着,随风一吹,让闻到的人都是一阵的神清气爽。
钟离域来到宫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垂手站在了门边,等着嬷嬷进去回报。
“域儿,快进来,母后之前听说你去给桪儿找药了?”宫里温柔的女声由远及近的传出来,钟离域由宫女引着迈步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身凤袍的皇后娘娘由两个宫女扶着,迈着端庄的步态迎了出来。
“母后。”钟离域赶紧单膝跪了下来,恭敬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