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温有些窘迫,他郁结的那些事情,哪里是能够言出口的?
顾翛也能料想一些,但现他们在一起,便不再去想过去,遂故意调笑道,“可是害了相思?”
“不曾。”宁温声音淡淡,眼眸中却全是笑意。
“死鸭子嘴硬,我可是相思不浅,那你可有想过我,哪怕一回?”
“……”
“不说便是默认了,呵呵,我穿着这个难受死了,一起沐浴去吧?”
“……”
“你不说便是默认了……”。。。
后续之无妄海(15)
九月初到十月底,发生了两件令举国上下震惊之事,且皆出自顾氏。
顾连州嫡长子莫名失踪,九月底时,顾连州亲自上门向宋氏致歉,并退婚。随之便传出十月中旬,次子顾然要迎娶繁大夫家的长女。
这一切,顾连州都秉承着他万年不变的淡漠,平静的令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白苏知道,他是把所有的心伤都埋在了心底。
十月中的尚京城,一派喜气洋溢。
今日是顾连州次子顾然成婚的日子,这是顾然第一次在公众的视线中露面,众人自然是翘首期待,尤其是那些因顾翛失踪而心碎的娇娇们,打算从顾然身上寻找些许安慰。
“来了来了”
挤在繁府门口街上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马车中的娇娇们,亦将车帘卷起,探头张望。
远远的,便看见一片红云,缓缓向这边移动。时下习俗,迎亲其实并不算十分重要的流程,最重要的正婚礼还是在夫家,包括同牢、合卺、结发,但由于顾家邀请观礼之人不多,所以众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这上面。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一袭红色广袖直裾,翩然儒雅,俊颜上带着腼腆的笑意,宛若一股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那种亲和力,即便离得极远,亦能传达。
“顾然公子”
也不知是哪位娇娇,忽然激动的呼喊出顾然的名字,当下,许多娇娇也都跟风一般的喊了起来,更有甚者,将自己的绢帕等随身之物朝顾然抛掷过来。
顾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脸色涨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些朝他丢物件的娇娇,显得有些狼狈。可他这样的狼狈,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反而引得一片娇呼。
时下的风气本就开放,顾然如今只是娶了个正夫人,又非不能再接近别的女子了,所以,娇娇们的热情有增无减,甚至把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等护卫赶来开路,接到新娘。繁氏见情势控制不住,连亲人告别只是草草结束。
迎亲弄得好像抢亲一般,一行人回到安国亲王府时已经筋疲力尽。
幸而,正婚礼上气氛严肃,所宴请的宾客,也都是极有声望的,多半都是冲着顾连州而来,所以对为为难新人之类的事情,都不大感兴趣,因有顾翛那样一个优秀的大子作为铺垫,众贤士面对顾然时便淡定矜持多了,摆出一副长着的姿态,心中却暗叹,不愧是顾连州的儿子啊
前面有自家父亲扛着,顾然得以早早的便回到了新房。
此时天刚擦黑,新房内燃起了牛油灯,顾然既忐忑又兴奋的推开新房的门。
这时候的新妇是不需盖头的,繁星跪坐在榻上,看见顾然进来,一张涂满厚厚脂粉的脸居然神奇的显出几分红晕来。
“你饿不饿?”顾然记得繁星最爱吃,一日都干坐在新房里,定然没有多少东西可吃。
繁星一听吃,立刻两眼放光,但想到母亲说新妇要娇羞,立刻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有吗?”
顾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繁星面前,“这个是我在宴上拿的,虽然比不上十二做的好,但……”
但他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啊顾然现在想起来心中还万分羞愧,只是当时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一想到繁星饿肚子时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他便鬼使神差的藏下了这只鸡腿。
繁星与顾然相处时间不短,很了解他的为人,因此看着这个鸡腿,心中感动,也就好心的没有告诉他,其实等他回来后,可以唤侍婢送膳食进来一同用餐的。
脸上的妆粉实在碍事,繁星赤着脚丫子,啪啪啪的跑到放置铜盆的架子边,抄水将脸上洗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嘟囔道,“真不知道为何要将脸涂成白白得一片,害的我嘴都张不开。”
顾然张了张嘴,繁星的举动明明不合礼数的,平时虽觉得可爱,却也少不了要念叨几句,可他今晚却不知为,并未说什么。
繁星爬上塌,抓过鸡腿,啃的满嘴都是油,顾然脸色在她一鼓一鼓的嚼着鸡肉时,一点点的变白。
好不容易待她吃光了,顾然连忙从袖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把她面上的油擦拭干净,又将帕子丢得远远的,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繁星漱完口后,见顾然依旧盯着那帕子看,立刻扬声道,“来人”
“奴婢在。”一名侍婢推门进来,垂首恭立。